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趁着夏医生不在,我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多年了,我之所以能够挺过这么多风浪,凭借的就是我超乎常人的冷静。
人一旦冷静下来,智力水平就会呈几何倍上升。
坐在椅子上,我认认真真的将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从头到尾的想了一遍。
想着想着,我的手背上便猛地传来了一阵剧痛感。
本能的发出了吃痛声,我扭头看去,就见我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此时正在往外流血。
手太疼了,我条件反射的松了手。
三宝抓住了机会,迈开小小的双腿,眨眼间便逃到了门口。
打开门,他跑了出去。
关门的时候,他探进头来,朝着我做了一个挑衅的鬼脸。
而后,他便啪的一声,甩上了门。
关门声过后,房间便再次陷入了无边的诡静中。
那些保镖分站在房间的各个方向,目视前方,很有纪律的守着这个房间。
手上的疼痛感不断的传来,我掩饰着心底的难过,艰难的滚动了几下喉头。
低下头去,我仔细的看了一下那处伤口。
是三宝用指甲硬生生抠破的伤口。
他沿着之前用牙咬出来的伤口,直接抠破了我的手背。
唇角牵起,我自嘲一笑,心中忽然就充满了讽刺。
四年了,我所做的一切,我所失去的东西,究竟换来了什么?
除了利用、欺骗、伤害,还剩什么?
从我和严司翰在白淮市遇害开始,我们所有人的命运便就此改变了。
我曾以为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我们所有人的软肋都被那个幕后黑手所掌握,所以才能轻易的被他牵着鼻子走到如今这一步。
那么这个能够掌握我们所有人的软肋的幕后黑手,又会是谁呢?
正盯着伤口凝神想着,房间的门便被再次打开了。
夏医生回来了。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严修和三宝。
三宝再次被捉回来了。
他被夏医生抱着,像是睡着了,闭着眼睛,胸膛轻缓的起伏着,却是一动不动,任由夏医生抱着。
严修同样也闭着眼睛,看起来应该是晕过去了,被两个大汉架着,进了房间便直接将他丢到了角落里。
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却没有任何动静,就那么躺在墙根,手脚被绑着,一动不动。
夏医生朝着我笑笑,从身后招了招,一个推着儿童床的女人便跟着走了进来。
她战战兢兢的,将儿童床推到了严修的身边,便伸手接过了三宝,将三宝放进了儿童床里。
看到这样的情势,我的脸色跟着就变了。
正打算出声询问,夏医生便亲自上前,将我身上的镣铐都解开了。
将椅子打开,夏医生朝着我比了个请的姿势:“大小姐,严老有请,请跟我来。”
撑着扶手,我勉强从椅子上站起来。
身上撞击所致的伤口实在太多了,每走一步便疼一下。
正想往三宝和严修的方向走,几个保镖便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了起来,根本就不允许我靠近。
心里发凉,我死死的攥了攥拳头,狠狠的盯着夏医生一眼,便跟着他往门外走。
这里是严家在美国的宅子,占地面积很大,甚至比严家在国内的老宅还要大。
我所处的位置,可能是整个严家的一个小角落而已。
本能的,我便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打算仔仔细细的将这个房间所处的位置记下来。
谁知我才刚出门,夏医生就推过来一个轮椅,又递给我一根黑色的带子,让我捂在眼睛上。
心里发冷,我望着那根黑带子,不知怎的,莫名就觉得这种种谨慎而又缜密的行事作风,有点像那个刺杀了我好几次的幕后黑手。
这种猜测一出现,我的后背便不受控制的冒出了一层冷汗。
那种冷进骨髓里的恐惧感令我立刻打断了这种猜测,阻止了自己继续想下去的念头。
我看了夏医生一眼,又往房间里望了一眼,终是接过了那根黑色带子。
假如我刚才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我一定不能把宗政烈牵扯进来。
也绝不能将我的孩子以及我的亲朋好友们卷进来。
宗政烈虽然足智多谋,但我是他的软肋。
一旦涉及我的事情,他总是容易冲动。
万一着了严家的道儿,保不齐就应验了蓝宿的预言。
我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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