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听见外头廊上传来几声惊叫,接着是噼里啪啦东西砸碎的声音,唬得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圣上沉下了脸:“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
外头没有人应声,反倒是有脚步声过来。
众人定睛一看,一只直立的熊绕了进来,从那熊头里传出一声闷闷的“皇祖母”。
那正是孙恪的声音。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寻来的熊皮,缝制之后套在了身上,连熊头都是真货色,为了看清路,在与他视线平行的位置挖出了两个小洞,拿皮毛遮着,因着距离,其他人看不到那小洞,孙恪能透过皮毛缝隙隐约看清楚路线。
他对慈心宫太熟悉了,就这么隐隐绰绰的,他也没有磕磕绊绊,走得大步流星,反倒是外头那几个宫女,毫无防备叫一只熊吓了一跳,手中的瓷碗瓷盘全打碎了。
而真正熊眼的位置,右眼叫他拿一块黑布缠了,做出了独眼瞎子的样子来。
饶是刻板规矩如谢皇后,看了这样出格的孙恪,唇角都抽了抽。
“恪儿?”皇太后起初亦是震惊,待回过神来,哭笑不得指着孙恪道,“你这是要唱什么戏啊?”
孙恪还没有回答,永王爷先跳起来了:“唱什么戏?唱皮痒的戏!”
永王爷知道自己儿子行事出格,他不介意孙恪做豆酥糖,也不介意他唱戏唱女腔,逗皇太后开心,满地打滚都可以,可今日这扮相,算哪门子事儿啊?
这是来逗皇太后的?这是来吓唬人的!
永王爷也不管,左右看了看,无奈暖阁里一眼没有顺手的东西,他干脆把腰上装饰的束带抽出来,对着孙恪就打。
孙恪没有还手,只东躲西藏一样与他老子绕圈圈,可惜他这身行头厚重,拖累了动作,叫永王爷抽了好几下。
也亏得熊皮严实,抽了也不疼。
这“鸡飞狗跳”的样子,圣上都端不住,指着两人道:“胡闹!真真胡闹!”
皇太后却没有半点不高兴,反而老小孩似的哈哈大笑,顺带助威。
孙恪躲了一阵,突然往地上一坐,双手抱住熊头,哎呦哎呦直叫。
永王爷知道隔着熊皮根本伤不到他,就扒拉他的熊头。
熊头被一把抓了下来,孙恪当即往后一仰,一动不动了。
永王爷气是气啊,也叫孙恪弄得摸不着头脑,与那只大熊脑袋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踢了踢自个儿儿子:“你弄什么呢?你这是哪门子的彩衣娱亲?”
孙恪依旧不动,只眼珠子转转,咧嘴笑了:“您没有看出来我在唱哪一出吗?”
永王爷撇嘴:“就一只熊瞎子!你唱了哪一出?”
别说永王爷不知道,圣上、皇太后、永王妃等人都不知道。
只有寿安,捂着嘴笑了一通,解释道:“他扮的是那安苏汗,人人都说安苏汗壮硕如熊,而安苏汗又瞎了一只眼,北境那儿都管安苏汗叫熊瞎子呢!”
永王爷奇道:“安苏汗有什么好扮的?打死就行了!”
“这不就是让您给打死了吗?”寿安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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