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不定,突然,他脑海里划过几个零碎断裂的记忆片段,这些混乱的片段钻进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离之不远。
他的面色蓦地惨白起来。
玉枕砂的速度可谓是速中之速,快中之快,待他来到练功房时,在外面候着的几位凰殿成员只感觉一阵风吹过,衣角在视线一闪,接着,又恢复原样。
“你看见什么了吗?”一人揉了揉眼,觉得刚才的风有些不正常,下意识去问身旁之人,
“副、副殿主,回来了……”那一直目视前方的人侥幸看到了锦衣乱入的一幕,至今仍是瞠目结舌,他反应过来,额上汗已落于地面,不禁背脊再次一凉。
副殿主,不仅是很多人的噩梦,同样也是凰殿的噩梦。
空气瞬间变得凝固起来。
“铛铛铛——”
这铃声清脆而急促,钻入玉枕砂的耳中,他微微挑了眉,准确无误的看见室外纵横交错的红线,在脚底满布,与青丝同细,与空气同轻,仿佛融为一体,不易察觉。
脚步一滞,宽大的衣袖拂过,那红线齐齐断裂,连接着的铃铛也碎了个彻底,被碾压为齑粉,与尘土混为一体。
练功房的门也被震开,细细看去,里面空无一人。
“你是有多不愿见到我,才会匆然离去,连司岭也不吩咐?”他眸子一沉,手上的剑收起,看到那未来得及关上的纸窗,须臾,破窗而出,身形化为游龙若惊,向远方离去。
那在窗下打扫的下人见此变故,吓得面色发白,怔忪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那人,那影,那步,太过熟悉,在无数次午夜梦回之中,回荡在诸人心中,久而不散。
斗笠戴于头上,薄罗衣袍被微微挽起,露出雪白的皓腕,极长的青丝被竹簪束起,鲜许垂落耳前,分不清是那肤更清,还是发更明。
燕鲤晃了晃手中的玉箫,轻轻一拢眉,道:“墨少主近日很悠闲?”
“嗯!”墨玖端详了燕鲤一会,又摇头,状似不解,他开了纸扇,视线一转,“燕姑娘就这么走了,那人看到后会不会因此而大发雷霆?”
燕鲤懒懒的抬眸,“若真如此,他也不用再待在凰殿了,凰殿容不起这尊大佛。”
墨玖闻言,笑得畅快,他提了手中的酒壶,仰头饮了口,像是颇为享受,连语气都轻快不少,“倒是我不解,殿主收了礼,又带走物,是打算对凤世子以身相许么?若不是如此,殿主这可是强占他人之物,断别方之念,其为可耻啊!”
“不如,你也送我一百年人参,对我以身相许?”她不紧不慢的回答,面色不变,手中提着的木盒也屹然不动,与她的步伐协调一致,散发出檀木之味。
墨玖闻言连忙摆手,“不可,不可!”他说完,又顿了顿,接着道:“我要是以身相许,墨家定会废了我这个不学无术的少主,到时候我到哪忽悠人去!”
燕鲤眉眼一弯,看向墨玖,戏谑道:“凰殿有你的去处,苦力我来者不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