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玉睁开眼,眸底一片柔和的清明,他活着总是要给她们母女俩撑起一片天的。
他看着双目垂泪的女儿,再看看哭得泪人儿一样的桑红,神色淡然道:“你们娘儿俩这是在做什么!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就别争着请罪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舍得骂谁呀!都起来,至少也该让我知道一点来龙去脉吧,这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呦!”
林青燃被父亲的淡定吓得瞪大了眼睛。
她从小林汗青一贯都是很严厉的,当初她和欧阳清柏眉目传情,都曾经被他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跪在宅院后边的佛堂里反思了三天。
如今桑红做了这样让林家在所有人面前丢脸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揣测父亲的愤怒程度了,但是无论她怎么想,怎么恐惧,都不曾想到,他竟然能这样的淡定。
“外公,请你不要责怪母亲,这都是因为我做事冲动带来的后果,你想怎么惩罚都可以,但是,外公,我求你生完气之后,考虑一下宋家求婚的事情。”
桑红知道一会儿舅舅和舅妈送完客人就会过来,她必须表明态度,争取外公站在自己这边。
“青燃呀,把这丫头拉起来说话,你确实是没有把她教好,一个女孩子,婚姻这样的事情,是自己能张嘴说的?”林玄玉第一次觉得这个小丫头有点傻了,估计是部队里训练的,抹杀了她的性别意识。
林青燃苦笑了一下,瞪了桑红,伸手把她拉起来道:“起来说话了,别多嘴,说说那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爷爷——”桑红知道林玄玉生气,但是他这样不打不骂,只是轻轻地一声责备,落到她的耳里,更是让她羞愧煎迫。
林汗青疲惫不堪地走到父亲的院子,看到本该在父亲身边伺候的几个弟子都在廊子外边站着,几个妹妹带着全家也都站在院里神色焦急,无奈地过去说:“大热的天,也该午休了,都散了吧。”
“大哥,父亲让人把我们挡在这里,单独审问青燃母女俩,你也知道他那脾气,我们都怕他气着了,再说这是家里的大事,我们也有知道的权力。”二姨妈快嘴利舌地说。
“别添乱了,人多嘴杂的,知道有什么好?外人看热闹,怎么你们也不知道消停?换位思考一下,换做你们,会希望这么多亲属都围观自己的窘态吗?”
林汗青皱皱眉头,说话并不那么客气。
“大嫂和宁宁呢?”四姨妈眼尖,她刚刚留意到有一群弟子进入这大院,从侧门去林宁宁的小院了,可并没有看到宁宁母女回来。
“她们出去玩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都不舒服,就别等着这里给爸爸添堵了,最后怎么处理,回头我会给你们说的,都回去休息好了。”
林汗青听到提起妻子和女儿,觉得一阵怅然,心中更是烦闷。
“大哥啊,恐怕你是不知道,那纪录片里的东西——”二姨妈小声地说,打量着林汗青的脸色,以她的经验,林汗青多半应该是已经知道了。
林汗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瞪了她一眼:“我会向父亲和青燃解释的。”
四姨妈一贯和大嫂走的近,看来也是揣摩出来点意思了,连忙出声帮着他说话:“大哥,处理事情不能乱了轻重,今天的事情无论是谁捅出去的,反应出的都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一鹤的婚事该怎么处理,这才是正事;至于其他的,我觉得顶多错在不该瞒着你们在大庭广众眼前抖落,可是,这样程度的隐瞒和一鹤隐瞒的事情相比,那性质压根儿不一样;试想,我们常年不在家,以前又没有见过一鹤,可昨天她们姐妹三个去逛街,竟然就遇到了,这说明那对父子就住在凤凰城附近,周围的亲朋好友,不定有多少人老早就知道了,如果换成这件事被外人当成笑话抖落出来,那难堪程度就更大了;所以,我觉得谁抖出来这事,不算问题,要是家里出了丑事,大家都捂着不提,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林汗青的脸上有了点笑影子,相比二姨妈带着揭发暗示的话语,老四说的还算有点人情味儿。
这些妹妹啊,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平时老二嘴巴顺溜,讨要的好处不算少,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她竟然会产生怀疑他包庇妻女的念头,这不能不让他心寒。
为了照顾这些妹妹和外甥后辈,他没有少费脑子,也没有少和老婆生闲气,如今看来,二妹显然是认为他为大家做什么牺牲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这怎么行!
林汗青抬手摸摸自己的光头,环视一圈,淡然道:“四妹说的也有点道理,大家的心思我也明白,无论父亲在不在家,大哥这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娘家;至于一鹤的事情,我们都等父亲的示下好了。”
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向父亲的房间,丢下那一群人面面相觑。
“大嫂和宁宁走了,大哥肯定不开心,看着咱们都是带着全家回来,偏偏他就剩下一个人,也不知大哥大嫂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疙瘩解不开。”四姨妈叹口气。
二姨妈恼四妹刚刚说话讨巧,衬得她做了恶人,当然她更多的恼怒是因为这样的大事,大哥压根儿就没有想起她的儿女,这样的肥缺竟然给了小妹林青燃,她当然生气了,凭什么一回来就抢了她的好处和利益。
当即就说道:“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怎么可能弄得清?不过看这次大嫂把什么气都撒到青燃母女的身上,我估计着还是昨天咱们碰面的时候,提到的大哥让一鹤主管和秦氏服装的合作案子,别听那丫头说得理直气壮,把自己从中间摘得一干二净,一副换了她别人都做不得模样;试想大嫂那样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被糊弄过去?作为林家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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