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把手宝座的朱金和每逢走进这种一把手办公室,都要生出一种伤感,心里也会感到隐隐的刺痛。
朱金和在会客区里坐下来,韩少良风度翩翩地走过来,一坐下就神秘地笑了笑说:“你有没有碰到过她?”
“谁?”朱金和没有反映过来。
韩少良说:“你别给我装糊涂,孙小琳,孙老师,你难道没有碰到过她吗?”
朱金和这才暧昧地笑了:“她呀,当然碰到过,大家天天在这里上下班,能不碰上吗?我跟她在大堂里碰到过一次,电梯里碰上一次。没什么,像熟人一样打个招呼,就分开了。你呢?”
韩少良说:“也是,碰到过几次,淡淡地打个招呼,就分开了。”韩少良不无尴尬地叹息一声说,“尽管每次碰到她,她都脸带微笑,但神情有些傲慢。她现在可不得了了,丈夫正局,她副局,又背靠大树,还能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朱金和心里一紧:“大树,她的大树是谁?”
韩少良答非所问地说:“都怪我不好,给她,不,是给她们夫妻俩创造了升迁的机会。可他们想得到我吗?哼,不仅想不到,还对我居心叵测呢。”
朱金和更是感慨不已地说:“是啊,他们夫妻俩就是一对白眼狼。韩主任,你也看到的,我们都帮了他们多少忙啊,他们两个人能有今天,还不是靠了我们两个人?可到头来怎么样?他们不懂感恩,还恩将仇报呢。”
韩少良脸上泛起一层复杂的云彩:“我叫你来,就是为他们俩的事。”
朱金和一下子坐正身子,眼睛发亮地注视着韩少良。韩少良的神色也严肃起来,慢悠悠地说:“ 朱部长,看来形势有些严峻哪。”
朱金和更加紧张,不安地在沙发上扭动着身子。
韩少良说:“前天,我跟郝书记一起出差,考察苏南一个开发区。我们住在一个房间里,郝书记跟我说了一件事。”
朱金和张大嘴巴,屏住了呼吸。
韩少良却像故意卖关子一样,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绕起了弯子:“郝书记把孙小琳也带出来了。现在郝书记只要有外出活动,都要叫上孙小琳。”
“是吗?”朱金和眼睛里泛出了绿光。
“是的,他们的关系不一般。”韩少良火上浇油说,“不说打得火热,也是走得很近。”
“真的?”朱金和醋意更浓了。
韩少良后悔地说:“实话告诉你吧,是我引他们认识的。”
“是你引他们认识的?”朱金和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么时候啊?”
韩少良说:“早了,孙小琳到华隆集团不久,一次在茶室里,还有一次在浴场里。”
“那他们早就认识了?”朱金和脸上露出不安,眼睛里射出两股跟韩少良一样的嫉妒之光,“他们有没有那种关系啊?”
朱金和问话一出口,心里倏然一亮,生出一个灵感:太好了,可以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让杨兴宇抬不起头来,也让他与郝书记产生矛盾,然后借郝书记的手把他整下去。好,这个主意好!
韩少良也不无醋意地说:“谁知道啊?但你想过没有,她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连过两关,从事业单位跳进政府机关,又从学校教导主任一下子升为市招商局副局长,这从人事制度上说,是非正常升迁;对一个美女来说,更值得怀疑。”
朱金和小声追问:“你发现过他们什么没有?”
“还没有。”韩少良说,“不过,这次出去考察,我发现孙小琳还是那样冷艳高傲,故作姿态,对我是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真是气死我了。她对郝书记表面上也是不卑不亢,但我感觉他们有心灵感应,配合默契。”
朱金和听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韩少良更加起劲地说:“郝书记几乎一直在围着她打转。走路时,总是要跟她走在一起;吃饭时,郝书记也对她特别关照,经常亲昵地叫她多吃菜,别不好意思。晚上,郝书记在房间里坐不住,一直要到门外去看,在她的房间门前走来走去。反正当着她的面,郝书记总是特别兴奋,话也特别多,有时还谈笑风生,称赞她,开玩笑,抖权威。离开她,郝书记又像丢了魂一样,不安心。这种种迹像表明,郝书记已经喜欢上她了,还在想着法子追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