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戴弦碰了一鼻子灰的离开,主子最大,不吃就不吃吧。
容天音这次在狩猎回程的表现,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能够舍命救佘妃娘娘的王妃,当然是他们心目中的好王妃了。
是以,对容天音的态度也改变了不少。
对这些人的改变,容天音一点也没有在意。
只是这十几天来,郁闷的是秦执,因为容天音只顾着自己,似乎忘记了他这么个夫君的存在。
不多会儿,清苒终于将容天音画出来的东西给打造好了拿回来。
可怜的清苒饿了半天等在打铁铺外受冻,回来就见容天音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心情极度的不好了。
容天音左右详端了一会儿,笑道:“没想到还能弄得鬼模鬼样的”
看着外面越发飘大的雪花,容天音真正的高兴着咧嘴。
“真好啊”
迎着雪,扑了出去。
清苒看到容天音这副发神经的样子,白了白眼,缩着身子跑了,她再也不要理会这个疯女人了。
下雪有什么好稀奇的,正是大家冷得不行的时候,容天音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似的,疯跑在大雪下。
容天音看着这雪势,想必很快地上就会有厚厚的积雪了。
天气突然变寒,家里所有的暖炉都用上了,特别是秦执的这边,因为要照顾他的身体,几乎大炉子都朝他的屋里放着了。
容天音这边只有几个小火炉,容天音盯着天上的雪一天,实在受不住了,赶紧跑到了秦执的屋子蹭暖气
秦执笑眯眯地看着容天音抱着自己的东西进屋,笑着让下人摆上热食,开始他们的晚餐。
容天音觉得秦执特抠门,独自霸占了这么多的火炉,唯独她屋里不给放,这丫的肯定是想要冷死她。
“小音吃些热食暖暖身子,看你,都缩成一团了”
还敢说,要不是你霜占了府里大部分的火炉,又不准下边的人去买,她至于受冻吗
见容天音瞪着黑亮的眼睛,秦执唇间的笑意更浓了。
瞅着他如三月春的暖笑,容天音心里的那点冷意也就消散了,压下奇怪的感觉,容天音大口吃着饭。
“慢些吃,为夫不会和你抢的”
“哼,”容天音嚼着饭,从鼻子里哼出声来。
容天音可爱的小模样落在秦执的眼里,不由笑在脸上,行动上也做了出来,伸手捏了捏她微红的小鼻子。
容天音恼得差点用筷子拍过去,“干什么别动手动脚。”
见她恼了,秦执也便不再闹着她。
两人用过了晚饭后,外面吹刮的风雪更大了,这场大雪只怕要连续下个两三天吧。
这场风雪,吹进人心,冷得透骨。
秦执微拢着大衣,盯着窗户的位置,侧首过来便可看到趴在桌上研究图纸的少女。
在这样冰雪天里,有这样一个人在昏黄灯下伴着,却也是极好的
在这样的夜晚,在这样的环境,秦执心中的防线突然就碎裂了。被那座幽深冰冷的城困厄了多年,他整个人似乎也突然鲜活了起来。
他望着这个散发着柔美光芒的少女,灯光晕在她的身后,将她照映得圣洁又暖心。
暖暖的光照在少女的脸上,看起来就像是误闯进来的美丽精灵。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容天音趴着桌子,歪着脑袋问。一边问一边还朝着他眨巴着眼,一手也抚了精致无暇的脸。
秦执默然片刻,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以为沾了墨的容天音这才放下手来,继续趴着研究。
今夜的秦执格外的异常。
就是这样的大雪夜,注定了他这一生的改变,就是这样的一个雪夜,让他见识到了何为最残酷,也是这样的一个大雪夜,让他陷入永生难忘的回忆。
站在只隔着一片窗纸的窗前,修竹般的手轻轻抚上窗上寒风的吹刮。
窗,突然被推开。
“哗啦”
容天音桌上的纸图被吹得朝后翻飞散去。
“哎呀,你搞什么,快把窗关上了,”容天音手忙脚乱地扑腾着抓纸。
秦执凝视着风雪的夜,白毛一般的雪纷纷扬扬落着,密得可以挡去眼前的视线。
手,在袖下紧握着泛了白。
眼的深邃可以与这冷雪比拟,恍恍惚惚间听到身后有人抱怨,缓缓回身,便看见少女愤然又慌乱的滑稽动作,秦执那冰寒冷绝的视线,渐渐有了温暖。
有些东西,就那么突兀的刺进了心里。也许当时没有察觉,可是却好像是一种蛊,悄悄的钻进皮肤,在你一无所察的时候融进了骨血。
就好比一些人,那么可恨,那么霸道,那么不讲理,那么想他死活,连声招呼都不打的离开了,却死死的攥住了你的心。
“冷死了”容天音瑟瑟缩着身子,埋怨间已经上来替他将窗子关了严实,嘴里还不时抱怨出来:“你发神经啊,开窗吹冷风”
秦执笑着看她,并没有说话,目光那么柔
容天音觉得今夜的秦执神经犯了,摸摸鼻子,切了一下又回到桌边整理她好不容易画出来的东西。
幸好她的记忆力好,不然还真画不出来。
凝视着少女弯腰拾画的动作,秦执无声轻柔笑了起来,和那以前的温柔不同,此时此刻的秦执,轻柔里带着宠
是的,是宠
夜已经深了。
可是容天音并没有半点困意,晶亮如水晶的黑眸正紧紧瞅着紧闭着的窗口,一副恨不得将它盯穿一个窟窿的作势。
秦执站在旁边看了许久,不由好笑。
她到底是期待着些什么如此不困不倦的候着。
雪夜的阴霾在少女的一举一动下,渐渐扫除干净。
有多久没有再如此轻松渡过冬雪天了
很久很久了
“夜深了,该歇了,”等秦执自个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自然地抚上了她精美的脸颊。
容天音倏地绷直了身体,僵硬地看着发神经的秦执,被他那幽邃如墨的眼紧紧吸引住了。
“小音还想着在这儿守夜不成”属于秦执的调笑话语拂来,容天音突然一个激灵,红着脸退开一步。
“那个,我先回房去了”
秦执手自然滑在她的细腰上,“兰院并无小音想要火炉,睡着也冷,为夫与小音本是夫妻,何须如此见外”
容天音苦着脸,这话的意思是让她睡在这里了。
话说得是轻松,可是容天音总有些不适感。
前面是睡过了,可是性质貌似不同啊。她也不知道今晚的性质为什么不同,只觉得秦执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了,至于是哪里不一样了,她也没看出来。
直觉,是个可怕又可靠的东西
“呵呵,那个王爷啊”
“嗯,”他低磁的鼻音掠着她的耳际过。
容天音觉得两人的暧昧动作实在是别扭得紧,动了动,又退开一步,冲他干笑着。
“王爷,我还是回兰院去吧。”
虽然那边冷,可是他这个样子比寒风更让她觉得冷啊。
“咳咳小音当真是嫌弃了为夫”他轻笑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王爷啊,你别多想啊。
容天音就怕这个男人误会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被他误会,就觉得心里难过得紧。
“既然是这样,为夫缺个暖床的,小音可愿意”言罢,他已经攀上了她的腰枝。
“喂喂”你手往哪放呢。
身子一倒,容天音就被带进了榻里,烛火适时的被吹熄,容天音被侧抱着。
倒在柔软的被褥间,容天音心里徒然一惊,作势要起身。
一只手紧紧的将她的动作压住,“莫动。”
被褥将两人外露的身躯盖得严实,容天音被他抱得紧紧的,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王爷,您没事吧您老人家的身子怎么在抖很冷吗”
发现身后紧贴着她的人在微微发颤,容天音也不敢挣扎了,担忧地问。
秦执温热的唇抵在她白净的脖子,呼吸间,炙热的气息撩得她浑身僵硬。
“就这样让为夫好好抱着”
“秦执你,你怎么了”容天音发现身后的人声音不对劲,有些紧张地问。
“睡吧,”揽着她腰身的手更紧了些。
“睡吧,”揽着她腰身的手更紧了些。
这这这这怎么睡啊
身后是天然的暖炉,容天音在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却没想到不过半个时辰,她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白天的时候精神太过亢奋了,晚上一躺着这样的一个药香味的“暖炉”里,想睡得不好都难啊。
趁着幽暗的夜,秦执缓缓地睁开清明的眼睛。
微微低头,就可以贴着她的唇,夺取了一个轻柔的吻。
做完这个动作后,秦执清明的眼渐染着沉如夜的黑,手紧紧地环住怀里的人儿,也许是因为他的力道太大了,怀里的人不安地动了动。
容天音一个轻哼,才猛然的将秦执的失神唤了回来。
容天音是从秦执的怀里醒过来的,昨夜以为的失眠,今日却是好精神
是以,容天音对秦执这个天然的暖炉也就没有什么抵触了。诸不知,就在她的不抵触下,有些东西也随着淌进了心里,化为她迟迟不明的感情。
“醒了”
一大早,秦执绝色的脸就近在眼前,美男在怀,谁能做到坐怀不乱的
容天音眨巴着眼,心猛地一跳。
“咳,早啊”
“早”秦执顺着她的话笑道。
两人打过招呼后,气氛又默了。
容天音嘿嘿笑着:“那个,王爷,咱们是不是该起了”
瞅着她窘迫的红脸,秦执好心情地低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吻下去。
被湿润的唇贴住,容天音像是被电触到了似的,倏地从他的怀里坐了起来,有些狼狈地翻过他下地。
榻间的秦执笑眯眯地瞅着慌乱的容天音,笑意达到了眼底。
昨夜容天音又在秦执的房里宿下了,一些近身伺候的丫鬟们都红了眼瞪着一早就得意的容天音。
特别是清苒,恨得都牙痒了。
容天音可真的被冤了,因为一大早起来看到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心里莫名就悦雀了,没想到这样的好心情被人误会成得意
“王爷,今天的雪看来是不能停了,”义晋瞅了眼撑着下巴在窗棂边的容天音,沉声对秦执道。
“无碍,晋叔自行安排吧。”
“那”义晋犹豫了下,“王爷可否要出府”
正发盯着大雪的容天音回过头来,“王爷要出门”
义晋虽然感激容天音救了佘妃,可是在王爷的面前如此没大没小,实在太不像话了。
秦执抿着苍白的唇,急急地咳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道:“不必了。”
义晋担忧地看了秦执好半晌,这才点头下去。
容天音收起看雪的心情,纳闷地问道:“王爷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去办”
这会儿只怕是防着她才没去做吧,看义晋的脸色,显然是每年都列行过的东西似的。
难道是因为今年有她在,所以他们就停止了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他们的神情让容天音有些不好了。
为什么要避着她
“无事,今日为夫便陪着小音”秦执柔柔一笑,伸手抚过她的脑袋。
容天音挑眉,真的是这样
她是个放得下,看得开的人,见秦执没有要说的意思,也就继续看她的雪了
“小音似乎真的很喜欢雪”秦执瞅着她的小模样,不由笑道。
“雪很好”容天音有些悠长的声音夹着冷风传回来。
“咳咳”秦执沉闷地咳着。
容天音猛然想起这人的身体虚弱,回神来作势就要关上窗,一只手先一步覆上她关窗的动作。
她愣着回头,秦执靠近着她,修长的身躯几乎是要将她纳在怀里,一只手顺势改覆为握
自然带着她进了他的怀里,一手摸着她的脑袋,一手紧握着她的手,亲昵如情人般的声音由头顶传下来,“如此寒冬有小音陪着,甚好。”
容天音抬头,“王爷”
“希望在每年的凛冬,能陪在身边的人是小音”
容天音感觉到他语气的异样,鬼迷心窍地回握了他,嘴里的话也说了出来:“放心吧,以后每年我都陪你看雪”
秦执迷蒙的眼神随着这句似承诺的话,慢慢散了雾气,清明黑亮。
就在温馨漫延着之际,一个刹风景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王爷,祀司大人来了。”是方拓凝重的声。
范峈
容天音愣愣抬头,范峈怎么突然跑来寿王府不,他不该出现在寿王府才是。
秦执收起了温柔,摆出淡淡的温和,“让他先候着,本王马上就到。”
方拓神色闪过正疑惑的容天音,低头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