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绒毛兔子扑进他的怀里,两只前肢搭在胸口,抬起头,红宝石般的眼睛蓄满泪水:“狗子骗我,狗子骗我,你明明是死了。”
她的声音有些清脆,像个小姑娘。
她是近期才知道张子真的“死讯”,同时也被告知张子真即将复活,否则,动物园就要变成松海的都市恐怖传说了。
张子真收回追逐妻子的目光,低头看着器灵,轻轻抚摸它的脑袋,轻声道:“我回来了。阿敏,我死了多少年?”
叫做阿敏的器灵看向张元清:“没算过日子,但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张子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父子俩隔着十几米,目光交汇。
张子真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足足十几秒,眼中欣慰、慈爱皆有。
张元清也在审视着他,渐渐的,与脑海中那张时常勾勒的脸庞重合,很熟悉,但此时此刻,又觉得无比陌生。
过往的岁月在胸中翻涌不息,他想起了父亲温暖的手掌,宽阔的怀抱,想起了自己无论怎么调皮也不会生气的温和笑容。
想起夜里时常传来的咳嗽声。
他想说些喜庆的话,俏皮的话,来让这场父子相认更加轻松,但到了嘴边,只有一声干巴巴的:
“爸……”
张子真笑容温和的点头,“你不是真身吧。”
他死前的计划,就是扶持儿子竞逐太阳之主,如今既已复活,说明大功告成。
眼前的元子一眼就不是半神位格。
张元清这才搀扶着母亲,来到肉舱前,说道:“真身已是太阳之主,不方便降临,我们的灵魂同源,思想同步,本质上并无区别。”
张子真既欣慰自豪,又惭愧内疚,道:“辛苦你了!”
元子的经历,他尚且不知,但作为巅峰主宰,他很清楚其中有多少困难险阻。
“子真……”陈淑眼圈通红,“你还是那么年轻,我却已经老了。”
张子真抬手抚摸她的脸庞,笑道:
“当年,我就经常想,十年后的你会怎么样,比我想象中的更漂亮。”
他把妻子拥在怀里:“这么多年,谢谢你。”
周围的人默默等待着,没有打扰一家三口的团聚。
等陈淑平复情绪,她低声道:
“该复活楚尚和往事无痕了。”
张子真顿时将目光投向远处的两个猪笼,神情有些激动、唏嘘。
他牵着陈淑的手,一步跨出,来到猪笼前,朝着舅舅点头:“大哥,这些年,别来无恙?”
舅舅拍了拍张元清的肩膀,做了几个简单的舞姿:“不负众望,我把元子培养成太阳之主了。要不然光你们三个废柴死鬼,啥事也干不成。”
张子真早就习惯他的语言风格,当做没听见,他走到卷毛泰迪身前,躬身道:
“狗长老,别来无恙!”
狗长老的豆豆眼略有湿润,叹息道:
“于你而言,十六年时光不过是大梦苏醒,我却等了你十六年。子真,欢迎重回人间。”
另一边,舅舅打开猪笼,抓着楚尚的分身,置入母神子宫的肉舱。
几分钟后,覆盖在表面,充当舱门的薄膜再次被一只手撑起,接着,一个俊美如画,甚至有几分女相的美男子,从肉舱中坐起身。
楚尚目光有些茫然的环顾周遭,然后就看见一个眉眼略有些熟悉的年轻人,兴匆匆的奔了过来:
“爸!”
楚尚茫然的眼神更茫然了,盯着他看了几秒,确定自己没有这么一个好大儿,谨慎问道:
“伱是……”
张元清自我介绍:“我是玉儿青梅竹马的外甥兼童养夫,您拜把子兄弟张子真的独子。”
玉儿都婚配了?子真的独子啊,那倒是个好归宿,但外甥是什么意思?楚尚念头转动间,看见一袭红裙的江玉铒,衣袂翻飞的掠来。
他定睛一瞧,便知这是自己的独女。
父女俩久久凝视。
相比起张元清时时观想父亲的容貌,江玉饵其实已经快忘记父亲的五官,虽然以她的位格,回忆起儿时的经历并不难,可童年的记忆于她而言,是人生最痛苦的事。
因此,她从来不会回忆父亲的长相。
如今,看见朝思暮想的生父复活归来,江玉饵欣喜激动之余,又有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和疏离感。
楚尚起身,一缕缕红线便从体内蓬勃,化作一件猩红的长袍,这更衬托的他如同妖异美人。
岳父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一旁的张元清心中感慨。
大概是乐师职业的缘故,生命三家的男性,都比较温良随和,男生女相的更是不少,前者代表性人物:谢苏!
后者代表性人物,张元清觉得可以是未来岳父。
楚尚抬起手,摸了摸江玉铒的脑袋,笑容唏嘘,“爸的印象里,你刚到我的腰……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他突然低声道:“对不起,错过了你的成长。”
江玉饵眼圈微红,摇了摇头,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来。
楚尚打量了张元清几眼,微笑道:
“玉儿,你和他结婚了?外甥是怎么回事?”
江玉饵稳了稳情绪,轻声道:“子真叔叔死后,我就一直住在元子的外公外婆家,这些年是以陈家养女的身份生活。”
楚尚一听,连忙看向远处的张子真:“张贤侄,我辈分比你高了,过来喊声叔。”
张元清才意识到,岳父是个有趣的人。
再想到当年逍遥组织的口号,似乎又合情合理。
他连忙凑过去说,“外公,我叫张元清,玉儿还没嫁我,就等着您复活,主持婚礼。”
楚尚没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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