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子也冷笑:“陆道友少年英杰, 曾在论法会上胜过了谢行止,以一己之力带领其他三教精英从鬼市死里逃生, 我们兄弟几个修为低微, 自然不敢轻忽,道友远道而来, 总要让道友看到我们的诚意才是。”
所谓的诚意, 就是更加凶猛的反扑!!
长街上风雨大作, 而读书人有一口浩然正气。
陆辞仙动作很快, 飞快地将手里的锈剑往后一别, 倒退了几步, 一偏头的功夫, 只见一柄长刀贴着耳畔擦过, 陆辞仙面色依旧沉静,淡淡道:“蒙头遮面,我看不到所谓的诚意。”
在这激战之中, 黑袍人还能逮住空隙回复他一句:“好说。”
只见少年凌空而起, 稳稳扣住其中一把描梅花纹的桐油伞,借着气劲盘旋而上,执伞稳稳地踩在了另一柄伞面上。
黑袍子皮笑肉不笑的抬手运气, 气劲灵力牵引着这数十把桐油伞,
刹那间,半空上的桐油伞“砰砰砰”,几声急促的响声,纷纷合拢, 伞尖化作夺命利器,一把把穿过雨幕,旋转着破空而来。
少年高举着这把梅花伞不疾不徐,借风里身形翻转腾挪,扬起一片晶莹的水花。
电光耀耀之间,照亮了水流急促的青石板路,反射出黝黑微亮的路面,少年身形飘忽,步法幽微难测,赤手空拳翻越穿梭在十多柄伞下。
这十多只黑的,白的,青的,黄的,红的伞,飞旋间掀起一阵锐能摧折肌骨的疾风,犹如一朵朵凄艳的,满含杀气的花。
少年乘着手中的桐油伞,反手赞出一掌,这一股冲天浩然正气,在天公愤怒的霹雳之下,充塞沧溟。一掌劈开沉沉的长夜,长街上的伞面,竟然沦为了落英缤纷的陪衬,缓缓从半空中飘落。
战斗一打响,萧三郎和其他昆山弟子,立刻退出到几丈之外,生怕战火烧到自己身上。
如今都忍不住抬头看向悬浮在半空中的那一柄柄伞,和手握黄色桐油伞,足踏夜风,稳稳地站在风中的少年。
但这些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陆辞仙,或者说陆辞仙手里的剑,根本无暇留意他们这几人,这才让他们有了机会旁观这场战斗。
十多个人围攻这一个,竟然也没拿下来?!听说陆辞仙是体修,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萧三郎看在眼里,捂着自己身上这还在往下滴血的伤口,只觉得心里一沉,后脑勺一凛。
这么多人围攻他一人,竟然也没见红,可见陆辞仙这修体已经修到了什么地步。
至于其他几个昆山弟子,已经彻底看懵了,愣了半秒,之后突然手忙脚乱地意识到。
这是在昆山门口打架啊!!特么得找问世堂暗部过来!!
“这是陆辞仙?”某个女修磕磕绊绊的问。
“不知道,得先找问世堂。”另一个昆山弟子回答,匆匆忙忙地翻出了手上的玉简。
虽说没见过“陆辞仙”,但用脚想想也知道陆辞仙这是被算计了!还是在昆山门口围堵,必须得找问世堂!昆山送的帖子请的客人,在昆山门口围堵,这把整个昆山的颜面都往哪儿搁?!
“主谋不是你们,”反手扼住其中一人的手腕,将这人推了出去,陆辞仙眉眼沉静地问:“你们背后,肯定还有其他人指使,是谁?”
黑袍子没答话,额上已经冒出了点儿冷汗。
这陆辞仙,比他们,比“那个大人”想象得还要难缠一点儿。
而陆辞仙心里也说不上有多轻松,人太多,他看上去虽然游刃有余,但实际上大半是虚张声势,只能躲,不能反攻,这些人目的是冲着闻斯行诸去的,投鼠忌器,生怕会击碎了他怀里的剑,下手自然有所顾忌。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
少年抬头看了眼幽暗的天际。
只能寄希望于“她”了。
*
“有人在定九街上械斗?”
袁六震惊地看了眼手上的玉简。
暗部弟子:“老六,去不去?”
还没等袁六回答,另一道低沉的,带着点儿笑意的磁性的嗓音顿时横插了进来。
袁六扭头一看,嘴角忍不住一抽,八尺男儿硬是有点儿冒冷汗:“堂主。”
马怀真窝在轮椅上,掀着唇角微笑:“去,怎么不去?昆山门口打架?这是把我们昆山的脸面搁地上踩啊。”
“乔晚呢?顺便叫上她。”
照陆辟寒前脚所说的,乔晚她不乐意待在玉清峰,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借公事把她给调出来。
暗部弟子心里也是一个哆嗦,赶紧低头去联系乔晚和其他巡夜弟子。
半分钟之后,暗部弟子瞪大了眼:“堂……堂主……乔晚联系不上?”
*
“黑袍子”惊疑不定间,目光一扫,正好瞥见了正手忙脚乱放讯息的昆山弟子,眼神顿时染上了点儿凶悍的狠意,扬手又招来一把桐油伞,伞尖朝着那昆山弟子胸口直射而去。
“拿来!”
捧着玉简的昆山师妹登时睁大了眼,木木地愣住了。
这柄桐油伞速度极快,眼看这昆山弟子即将被洞穿之际,萧三郎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下意识地拔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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