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去禀报金参军了。
金参军全名金炯,并州龙泉郡人,是相国裴寂的一名幕僚,这次跟随裴寂来太原主持防御,他被裴寂任命为参军,前往雀鼠谷三地巡查防御,他在霍邑县向谢映登索贿不成,便写信给裴寂,告发谢映登疏于防守,这让裴寂十分恼怒,便任命金炯为霍邑防御使,取代了谢映登。
坦率地说,霍邑县的守军更喜欢金炯,而不太喜欢谢映登,谢映登虽然武艺高强,但他对士兵们训练十分严格,士兵身体常年处于疲惫之中,而且谢映登管理军纪十分严厉,严禁手下勒索往来商人,也不准守城将士接受商人贿赂,而霍邑县偏偏是商队必经之路,守城将领们却捞不到任何好处,日久天长,中下级将领便渐渐对谢映登心生不满。
而金炯却恰恰相反,他对军队放任自流,不仅取消了日常训练,而且在接受了下面将领的贿赂后,便对中下级将领虚报士兵人数吃空饷睁只眼闭只眼,对往来的商人更是肆意敲诈,他吃肉,下面人喝汤,大家皆大欢喜。
不多时金炯便闻讯匆匆赶来,这时,商队已经到了城下,士兵们正挨个检查货物,唐军也同样严禁商队贩运一些物品,比如生铁、铜锭、兵器、盔甲等等,如果贩运了这些违禁品,就算再行贿也没有用,一旦被查获,商人必死无疑,甚至连原产地的县令都会被追责罢免。
正是这个原因,行贿守城军队更是不可避免,一旦栽赃被杀,货物也会被没收,天大冤情也没有地方去讨清白,所以行商利润虽大,但风险也大,尤其没有背景后台,就千万不要贩运贵重货物,否则很容易出事。
“是哪里来的商队?”金炯高声问道。
一名守城校尉奔来禀报道:“启禀参军,是飞马行的商队。”
金炯一怔,飞马行是闻喜裴氏开的商行,难怪这么大的规模,还有带刀护卫。
虽然相国裴寂是河东裴氏而不是闻喜裴氏,不过他们都是一个祖宗,关系也十分密切,金炯倒不敢对他们下手,这时,几名士兵跑上来向城头高声禀报道:“启禀参军,已经搜查过,都是布匹和染料,没有违禁品!”
“放他们进城!”
放商队进城就意味着这支商队不用交买路钱,尽管金炯心中也颇为不甘,但没有办法,这是裴家的商队,他不能不给裴寂面子。
士兵们纷纷让开道路,商队开始缓缓进城,一头骡子挨着一头骡子,背负着沉重的货物走进了城洞。
金炯从城门口下来,他看见了数十名带刀护卫,眉头不由一皱,骑马带刀之人可不允许进城,就在这时,一名老胖胖的中年男子走上前躬身笑道:“金参军还记得小人吗?”
“你是——”
“参军可能忘记了,去年参军和裴相国来东市百工首饰店,就是小人接待的参军,参军还有印象吗?”
“你....你姓杜。对不对?”金炯终于想起来了。
“小人正是百工首饰店掌柜老杜。”
“原来是杜掌柜,怎么,不在首饰店做了?”金炯笑问道。
“回禀参军,百工首饰店也是裴家的产业,小人今天被调到飞马商行任副执事,这次带六千匹上好细麻和八百锭染料去太原城,这些护卫都是裴家家丁,对我们商队至关重要,还请金参军多多关照。”
话到礼到,一锭黄金便塞进了金炯的手中,金炯微微掂量一下,大约重十两,这个收获不错,他立刻笑呵呵道:“在外面谋生都不容易啊!好吧,这次就算了,咱们下不为例!”
“多谢金参军。”
黄金进了口袋,金炯一挥手,八十名护卫家丁也跟着商队进了城,近千头健骡,两百名伙计和八十名家丁,很快便将几家客栈挤爆了。
虽然尉迟恭的军队出现在太原城附近,但消息还没有传到霍邑县,霍邑县暂时还没有进入战争状态,多年的平静生活使这里的民众和守军都有一点居安忘危,这么大规模的一支商队就这么轻易地进了霍邑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