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起身令道:“立刻收拾营帐,准备出发!”
裴仁基投降瓦岗的说法虽然在军中造成了一时的混乱,但确实又给他争取了时间,翟让受此迷惑,下令不准军队再和裴仁基开战,准确迎接裴仁基的投降。
与裴仁基对阵的单雄信军队和郝孝德军队都没有趁隋军内讧发动攻势,而是眼睁睁地看着裴仁基的军队北撤,当翟让终于明白裴仁基并没有投降自己的诚意时,裴仁基大军已经从孟津渡过了黄河。
虽然翟让被裴仁基一时蒙骗而上当,但裴仁基的北撤使瓦岗军再没有了任何阻碍,六万瓦岗大军随即兵分三路杀向中原各地。
他们打开官仓赈济灾民,得到了中原灾民的踊跃拥护,瓦岗军的地盘开始迅速扩张,军队人数也在短短数日内从六万人猛增到十二万,军队数量足足增加了一倍。
青州并没有受到瓦岗扩张的影响,赈济灾民依旧在如火如荼进行,裴矩在北海郡呆了几天后,便乘船抵达了清河郡。
按照制度,他必须在清河郡向张铉宣读圣旨,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青州才是张铉的老巢,但张铉毕竟是河北招讨使,是清河郡通守,和青州无关。
尤其在隋朝将乱之际,裴矩更加谨慎,更加步步小心,唯恐被人抓住把柄,而且他怀疑圣上派自己来给张铉宣旨,这里面本身就是一次试探,相信他在青州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秘密报告圣上。
就在裴矩刚刚抵达清河郡之时,李渊起兵和裴仁基杀监军北撤的消息先后传到了青州以及河北,各地军民一片哗然,很多人都意识到天下大乱即将来临。
最直接的表现便是米价突然上涨,短短半天时间,便从斗米百钱涨到了斗米一百三十钱,足足涨了三成,随即引发了青州以及河北各地的抢米风潮。
高唐县驿馆内,裴矩负手在大堂上忧心忡忡地踱步,李渊起兵固然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族侄裴仁基的造反却让他着实措手不及。
裴仁基事先根本就没有向他裴矩汇报便擅自做主了,更让裴矩恼火的是,裴仁基直接借用民船渡过黄河,前往西北方向,很明显是去并州投奔李渊,这件事裴仁基还是没有向自己汇报。
虽然裴矩并不反对裴仁基却投靠李渊,但作为家族一员,如此重大的事情裴仁基却没有向自己这个家主汇报,他把自己置于何地,把家族置于何地?
裴矩闻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就像被褥烧焦一样的气味,这件事自己绝不能姑息纵容,裴仁基必须要向自己请罪并接受惩罚,否则裴氏家族就乱套了。
正在思虑之时,院子里忽然传来随从的禀报:“启禀裴公,元庆公子来了!”
裴矩一怔,他最初以为是孙子裴弘来了,但马上又反应过来,不是裴弘,是裴行俨来了,裴矩连忙道:“快让他进来!”
不多时,风尘仆仆的裴行俨快步走上大堂,跪下行礼,“孙儿元庆参见族祖父!”
裴矩见裴行俨还穿着盔甲,便笑问道:“你这是刚打仗回来?”
“启禀族祖父,孙儿今天上午还在济北郡维持灾民秩序,不料接到父亲的来信,孙儿来不及脱盔甲,便一路疾奔赶来见族祖父。”
裴矩顿时明白过来了,他暗暗点头,裴仁基连自己儿子都不如,元庆还知道大事向自己汇报,可他呢?
“元庆,你父亲在信中说什么?”
裴行俨取出怀中信呈给裴矩,“请祖父一览!”
裴矩接过信打开,原来裴仁基要儿子带一支骑兵去汲郡和他汇合,裴矩心中哼了一声,裴仁基很会挖墙角嘛!居然让儿子把骑兵带走,张铉还不得将裴家恨之入骨,自己孙子裴弘怎么办?
“那你自己是什么态度?”
裴矩并不急着表态,而是淡淡询问,毕竟裴仁基和元庆是父子关系,相比家族又更亲近一层,自己在元庆心中的地位肯定比不上他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