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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述陡然提高了声音,怒斥他道:“我是生气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宇文智及这才知道父亲为什么生气,吓得他连忙解释,“父亲,孩儿是想杀他,是因为因为裴矩正好赶到,孩儿才无法下手——”
“胡说!”
宇文述一声怒斥,打断了他的话,“明明是张铉先下手用长戟控制住了你,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宇文智及扼住脖子上的伤痕,心中委屈之极,自己差点死在张铉手中,父亲却一点也不关心,还要责怪自己。
他忍不住哽咽道:“孩儿武艺低微,不是他的对手,给父亲丢脸了。”
宇文化及也连忙劝道:“父亲,张铉武艺排名天下第三,连魏文通都败在他手中,更何况是二弟,其实孩儿觉得二弟已经做得不错了,至少已经下令杀他,只是技不如人,确实也无可奈何。”
长子的劝说,加上宇文智及脖子上的伤痕,宇文述的语气终于缓和了一点,他缓缓道:“只能说你临战经验不足,你明知张铉武艺高强,还让矛兵和刀兵包围他,怎么可能杀得了他,这种情况应该用弩兵包围他,百支军弩一起发射,张铉施展不开,必死无疑,所以我才生你的气,白白放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宇文智及羞愧地低下头,他确实没有想到用弩箭可以射死张铉,他低声道:“孩儿知错,下次一定不会再犯这个错误。”
“算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已被裴矩撞到,你就不能再公然杀他了,否则你的小命难保,记住了,以后再有机会,用弩箭杀之!”
“孩儿记住了!”
“去吧!”
宇文智及磕了个头,慢慢退下去了。
宇文化及给父亲倒了一杯茶,笑道:“父亲真觉得那是杀张铉的机会吗?”
宇文述点点头,“智及身负护驾重任,有临机处置之权,对刺客可以格杀无论,张铉带着兵器和亲卫进入船区,智及有权让他们交出兵器,如果张铉不肯还要硬闯,那杀了他别人也无话可说,至少智及是执行公务,顶多是执法过当,被降职处罚而已,却因此杀了张铉,这是何等合算的买卖,所以我听说他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就生他的气!”
“事已至此,父亲生气也没有用了,反而会气坏了身体,父亲应该保重身体考虑大事。”
“你说得对!”
这一年来,宇文述对长子还比较满意,虽然还谈不优秀,但至少不再是从前那个浪荡公子,也能考虑大事了,着实让他欣慰,他认为自己长子是大器晚成,到四十多岁才有一点醒悟过来。
宇文述又道:“我过去犯了很多错误,最大的错误是不该剿灭杨玄感,其次是不该打压关陇贵族,如果杨玄感还在,如果武川会不解散,天下就会继续大乱,我们家族就有机会了。”
宇文化及默默点头,他低声道:“其实现在野心者还有很多,都暗自潜伏,等待机会,比如张铉,我就是觉得他是个有野心之人,还有李渊和王世充,甚至关陇贵族在蛰伏,孩儿也看出来了。”
“这是你看出来的吗?”宇文述惊讶地问道,他不相信儿子的眼光居然变得如此犀利。
这当然不是宇文化及看出来的,这是元敏告诉他的,也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孩儿仔细观察得出的结论。”
宇文述欣慰地捋须笑道:“你的眼光确实有长进了,不错,确实如此,所以我才告诉智及不要再轻举妄动,说老实话,我现在对张铉的仇恨淡了很多,做大事者不在于一时之恨,我倒希望给他创造机会,现在关键是要激发隋乱,给这些野心者创造机会,我们家族就可以浑水摸鱼了。”
“父亲有想法吗?”
宇文述阴险一笑,“我现在看到了一个千载难逢机会,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外力来触发隋乱。”
宇文化及忽然醒悟,“父亲是说明年春天”
宇文述点点头,“所以我要让你去一趟代郡,给先祖修坟,你明白为父的意思吗?”
“孩儿明白了,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