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陈叔达是相国,李建成是太子,以他们的身份说出口的话基本上就代表朝廷的意志了,圣上既然全权交给他们处理,怎么能又有新的指示给赵慈景,这会产生不必要的混乱。
陈叔达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根源还是出自圣上对太子的不信任,他当即对李建成道:“我们还是多请示圣上吧!”
陈叔达言外之意就是说,圣上并没有真的全权交给他们处理。
李建成心中十分郁闷,他当然明白陈叔达的意思,尽管他心中十分不满,但也无可奈何,父皇已经将二弟册封为天策上将,还准他开府议政,这就是在警告自己了,如果自己再和父皇继续争斗下去,恐怕自己这个太子之位也将不久。
李建成沉吟良久,点点头道:“我们立刻进宫!”
武德殿御书房内,李建成和陈叔达垂手站在一旁,李渊坐在御案前仔细审阅北隋所给的战利品清单,片刻,他问李建成道:“这份战利品清单里为何没有营帐?还有受伤的战马如果治好后怎么分割他们也没有提及,另外,突厥出兵三十万南侵,几乎全军覆灭,怎么可能只俘获了五万多匹战马,两万多战俘,你觉得可能吗?”
李建成躬身道:“启禀父皇,营帐和伤马,我可以再去和对方确认,不过有一点父皇可能没有理解,这份清单只是娄烦郡之战的战利品清单,没有包括马邑郡的战利品。”
“为什么?”
李渊不悦问道:“为什么只算一部分?”
“父皇,对方认为我们两军合作只限于娄烦郡,马邑郡的大战是他们独立完成,与我们无关!”
“这是他们告诉你的?”
“是!”
“是谁说的?”李渊紧追不舍地逼问道。
李建成犹豫一下道:“是张铉军师房玄龄对儿臣派去的人所言。”
李渊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原来你们之前已经接触过了,为什么不告诉朕?”
李建成心中暗暗叹口气,有些事情他无法躲开了,他只得硬着头皮道:“大战结束,两军士兵要各自返回,所以儿臣派人去询问隋军什么时候撤离并北三郡,唐军好取接收,其中便说到了战利品之事,因为这需要朝廷来决定,我们的接触没有任何意义,儿臣便没有告诉父皇。”
李渊冷冷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朕,一并说吧!以免等会儿朕再逼问你。”
李建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儿臣没有别的事情再瞒着父皇了。”
李渊瞅了他半晌问道:“那并北三郡怎么说,他们几时退兵还给我们?”
“他们说并北三郡是刘武周的地盘,和我们无关,除非刘武周的儿子才有权向他们索取。”
“混蛋!”
李渊骤然暴怒,狠狠一拳砸在桌案上,他怒气冲冲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似乎快要按耐不住滔天的怒火。
李建成深深低下头,他知道父皇至少一大半的怒火是冲着自己来的,其实父皇什么都明白,根源还是自己违背圣意,擅自出兵和北隋联手,父皇的怒火压到今天才暴发出来,
李渊瞪着李建成怒斥道:“什么叫做和我们无关,我们耗费了两年时间,耗费了多少钱粮,阵亡了多少将士,就是为了从刘武周手中夺回并北三郡,眼看要将刘武周歼灭殆尽,他们却出来摘果子了,惹出突厥人,让两家一起承担,最后的名声归他张铉,好处归他张铉,那我们是什么?擦脚布吗?用完了一脚踢开,是不是!”
说到最后李渊的情绪失控了,竟指着李建成嘶声怒吼起来,他对儿子的满腔不满这一刻统统发泄出来了。
李建成和陈叔达跪下,李建成噙着泪水道:“儿臣无能,不能替父皇分忧,造成并州今日的局面,所有责任都在儿臣一身,儿臣愿接受一切处罚,绝无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