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台内,城台内的尸体已堆积半人高,残肢断臂,血肉模糊,张镇秋浑身受伤无数,但他依然如天神般守住了出口,使突厥士兵难以逾越一步。
就在这时,十几名突厥士兵跳上城台,从城台上一起向他放箭,张镇秋挥刀拨打,不料他的体力已透支殆尽,双臂竟然毫无力气,举不动七十斤的大刀,连躲闪的力气也没有了,十几支箭悉数射中了张镇秋,张镇秋大叫一声,连退数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身后士兵喊道:“全军撤退!”
生命消逝了,主将张镇秋倒地阵亡,没有张镇秋的阻杀,突厥士兵蜂拥杀出,最后十几名士兵调头奔逃,对副将牛隽哭着大喊道:“牛将军,张将军阵亡,令你撤退!”
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牛隽呆住了,这时,隋军士兵阻挡不住从西面杀来的突厥士兵,纷纷后退。
“牛将军,守不住了!”
牛隽见大势已去,只得长叹一声,喝令道:“全军向东撤退!”
隋军士兵很清楚,一旦关城失守,他们跑不过突厥骑兵,只有向东撤退,退到山上才有一线生机,这是隋军之前就确定好的撤退路线,可以走另一条线路撤退到雁门郡。
最后的一千八百余名士兵迅速而有序地向长城东面撤退,突厥士兵纷纷杀上城头,城头上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处罗可汗马鞭一指喝令道:“拆毁关城!”
仅仅一夜功夫,北隋重建的紫河长城再次被突厥大军夷为平地,突厥大军浩浩荡荡向南方杀去。
而就在夜幕初降,位于东山顶上的一座废弃的烽燧内,韩千回和另外三名士兵被留下来点燃烽燧,他们也同样死伤惨重,十名重罪士兵最后只剩下四人,虽然主将张镇秋并不歧视他们,但副将牛隽却始终觉得他们并不是正常士兵,最后将他们留下来点燃报警烽火,向南方通告紫河关城已失守。
紫河关报信的烽燧在城头和西面高山上,但那边已经被突厥军战领,只剩下东面山上这座已经废弃的烽燧,也没有干狼粪和干柴,需要他们自己去准备。
韩千回带着三名弟兄背负十几捆干柴爬上烽燧,其中一人怒气冲冲道:“为什么让我们留下来,难道这个牛头儿还当我们是陷阵兵吗?”
韩千回苦笑一声道:“他心里明白的,张将军已经赦免了我们,只是他多少还有点歧视我们。”
“假如我们不干怎么样,反正他们已经走了,咱们也回家吧!”另外一名士兵也十分不满道。
韩千回连忙拦住他们,对他们三人道:“我们都是有重罪之人,如果我们不点烽火就离去,那么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部作废,战死的弟兄也白死了,我们还会继续受到官府通缉,也无法和家人团聚,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相反,我们只要点燃了烽燧,牛将军就无话可说,我们才真正脱罪了,现在就当是我们最后一次赎罪吧!”
三人默然无语,韩千回说得有道理,如果他们不点燃这堆烽火,那他们就永远也休想有出头之日,“然后我们怎么办?”其中一人问道。
“谁知道呢?先搞点粮食,然后再回去找牛将军,张将军死了,只有他才能证明我们已被赦免。”
韩千回一边说着,一边点燃了火镰,“抓紧时间点火吧!”
众人将枯树枝合拢在一起,很快便点燃了一堆火,火焰渐渐点燃了干柴堆,不多时,火势越烧越旺,烈火高达数丈,这时南方数十里外的烽燧也点燃了,突厥大军杀进紫河关的消息一站一站向南方传去。
韩千回带领三名手下收拾了兵器和盔甲,转身向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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