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车门,程双迈着轻快的步伐上了后面一辆丰田吉普,驾驶席的冼天佐目不斜视,程双笑着道:“Hello,好巧。”
秦佔开车,后面好几辆车越过冼天佐停靠在路边的车,继续跟着,从三人的车厢变成两人的车厢,少了程双,没人讲话,一下子陷入沉寂。
一路无言,车子开回莱茵湾,从地下车库乘电梯上楼,回家,各自换鞋往里走,闵姜西径直进了主卧,秦佔没有跟进来,而是去了客卧,霎时,闵姜西心底一酸,想到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打从住在一块,就再也没有分开睡过,她还故意没有关门,结果他还是没进来。
借着要换衣服洗澡的契机,闵姜西把主卧房门关上,很轻,故意显示自己没有生气,内心很平静,洗完出来,她竖耳留意门外的动静,什么都听不到,甚至不确定在她洗澡的空挡,秦佔是不是又走了,想出去看,但面子不允许,活像是谁先走出这扇门,谁就输了。
坐在椅子上,闵姜西本打算用工作分散一下注意力,结果电脑没在房间,在客厅沙发上,眉头一蹙,闵姜西瞬间心情烦躁。
没法工作,她躺在床上酝酿睡意,反正都快十点了,早睡早起,恢复到以前的状态,现在越睡越晚,每天都要靠闹钟才叫得醒,明明一朝九晚五无需加班的家教,搞得跟夜间工作者一样。
试着把眼睛闭上,眼前都是早上两人吵架时的画面,他一眨不眨的望着她问:“我和那个女学生之间,如果只能选一个,你会选谁?”
“你会怎么选?”
他问了不止一次,当时闵姜西觉得秦佔在拿她和荣慧珊比,可现在想来,他就是幼稚的想让她说一句他最重要而已,他私下里连秦嘉定都要比,上来那不讲理的劲儿,就是感情用事,她偏要理智的给他浇一盆凉水。
还有他跑去深空大厦打江东,闵姜西清楚看见他眼底的愤怒和慌乱,他担心着急,她看得出来,却顶着一股火非要把他惹得更生气,秦佔那么要面子的人,肯定觉得丢人死了。
闭眼侧躺,眼泪从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闵姜西很快抬手擦掉,越想秦佔的好,越觉得闹成现在这样,心里难受,以前总吵架的时候,只觉得两人性格不合,如今好久不吵架,倒搞得跟三观不合一样,都说三观不合的人是没办法在一起的,秦佔会不会觉得很累?觉得她没有很爱他,从来不把他放在第一位?他身边把他摆在第一位的人太多了,宠着纵着听他话的人也太多了,他会不会觉得厌烦?没准此时正在重新考量两人的关系,别说结婚,可能连恋爱想不想继续谈都不确定。
闵姜西没办法控制自己脑中疯狂滋生的千万种想法,而且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秦佔在干嘛?他在家吗?以前都不会同一屋檐下还各进各房,想必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整整两个小时,闵姜西闭着眼睛,除了把枕套哭湿一滩之外,于睡眠,于问题,于任何都没有丝毫贡献,只不过从漫长的煎熬中,她又验证了一个事实,她是真的很喜欢秦佔,太喜欢了,喜欢到害怕他不喜欢自己,一想到两人可能会分开,眼泪就会不受控制的涌出来。
她最怕因为别人变得身不由己,如今也终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黑暗中,闵姜西拿起手机,夜里十一点四十九,盯了几秒,变成十一点五十,他们说好的吵架不过夜,秦佔没有找她,她打开微信,点开跟秦佔的聊天页面,僵持了半晌,从收藏夹里找到一段语音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