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宴从早上一直到日暮方散。
巴豆大半天的全程在外头招呼宾客,心里头跟猫抓似的,早飞回了新房。
生平第一次有这种期待跟急切。
摸着下巴,巴豆大爷一边随后敷衍前来告辞的内阁大臣及其他官员,一边寻思自己兴奋得浑身发抖,真他妈新鲜。
送走宾客,听到某角落里传来“扑嘶——扑嘶——”的声音,巴豆扭头就看到了躲在墙角鬼鬼祟祟的钱罐子,正在冲他招手。
“啥事啊?”心下疑惑,巴豆还是走了过去,“有屁快放,爷今儿大喜,天黑就要洞房了。”
钱庄,“……”脸都木了。
他头一回见到有人能把天黑洞房说得跟去打个架一样自然。
嗤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一本子往巴豆怀里塞,“妈的,你以为老子愿意鬼鬼祟祟呢?打架你在行,洞房你懂吗你?趁天还没黑,赶紧把这书翻翻,学一下!看完烧了,别让人看见!”
妈的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为了兄弟做到这份上除了他也没谁了。
那书他好容易厚着脸皮弄来的,他自己都没看过。
烧着脸,放完屁钱庄就溜了。
要是事情爆出来被长辈发现,他还能有个不在场证据。
让巴豆自己扛。
摸着怀里有些硬的纸质,巴豆把书掏了出来,边嗤笑,“至于吗,不就是春宫?真够纯情的……咳咳咳咳!”
随意翻开,只看了一页巴豆就被口水呛着了,耳朵可见的迅速发红发紫。飞快把书又藏进了怀里,左右张望确定没人,缩着胸快步离开。
他妈的,钱小罐这丫胆子真大,不知道他家家风清正啊?
夜幕一点点降下来,大院某个无人的角落,有人蹲在那里极力隐藏身形,飞快翻阅一本书,看完后立马烧了,这样尚嫌不够,脚在纸灰上跺了好几脚,跺平了才放心离开。
等他走了,在他不远处另一个墙角才探出几个脑袋来,忍笑捧腹,“看,我就知道,这货面上假正经,肯定会背着咱偷偷看。”
“小罐子,辛苦你了,还要兼顾兄弟的启蒙。”
“你以为我乐意?我这不担心巴豆把嫂子当成打架对象直接给摔了么……”不是不可能的。
巴豆这货天生力大,可能轻轻一攥,嫂子就骨头错位了。
到时候算谁的?
过了会,消下去的声音又响起,“罐子哥,豌豆哥,待会我们真要去闹洞房吗?”
“去!怎么能不去?这是我们柳家大院的传统!从爷爷辈传下来的,我们得发扬光大啊!”
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对两性懵懂好奇的时候,说到去闹洞房,眼睛里闪着又坏又贱的光亮。
……
新房里,女眷们都已经散去,闵姿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夜色一点点落下来,昏黄灯光铺陈一室,又暖又柔。而她双手交握,紧紧绞在一起。
在最熟悉最安心的地方,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依旧紧张得心砰砰跳。
于心跳声中,她听到了门外响起的脚步声,极熟悉,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