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日之寒,想来他在马来西亚的时候就已经患上了,你们这些当子孙的却完全不知情,这至少说明你们没把他健康当回事。这也就算了,毕竟过去的事情再提也没有意思,可现在他明明被人害死,你们却不闻不问,知道了也是装聋作哑,自欺欺人,还美其名曰是为家族考虑,可要是没有我大哥,你们所谓的家族又是从哪繁衍出来的?我现在也总算明白了,我大哥患癌后为何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告诉你们也没有任何意义,你们眼里只盯着他那庞大的遗产呢!可笑我居然以为你们可以信任,还想和你们一起抓出凶手,为我大哥报仇呢,我真是瞎了眼!”
他越说越生气,越生气就越激动,说的话也是一句比一句重,间或横眉怒目,口唾横飞,气势倒也吓人。
黄惟宁本来听得俏脸生寒,随时都会爆发,可是见他慷慨激言、发之于心,又有些震撼,目光定定的看着他,直等到他说完,这才冷冰冰的问道:“你说完了?”
李睿傲然说道:“没有!但我已经不想说了,说再多也是浪费唾沫。既然你们推三阻四怕这怕那,那我也不想与你们为谋了,我就不信了,凭我自己的能力,不能抓到真凶,为大哥伸冤雪恨?!”说完毅然决然往门口走去。
“站住!”
李睿走到门后时,黄惟宁忽然叫出声来,语气里带有恼羞成怒之意,似乎是要发作他。
李睿停步,头也不回地道:“干吗叫我停下,是怕我抓出真凶后,让你们家丑外扬,影响你们黄家在各界的声誉?哼哼,你们黄家人怕,但我这个外人不怕。我只想让我大哥死得瞑目,别的一概不管!”
黄惟宁面色冷冰看着他的背影,俏脸含霜,如同被冰冻了的一朵梅花,迈步朝他走近几步,冷淡说道:“你真是无知者无畏!我们为家族着想,其实就是在为我爷爷着想,如果杀害他的真是家族中人,甚至是我的近亲,那传扬出去,岂不显得我爷爷教养无方?你还想他死后遭人耻笑?你又知不知道,到了他这种人生高度,声誉已经比生命更加重要,他……”
李睿不等她说完就开门而去,抛下一句:“少给我说漂亮话,被害死的可不是你!”
黄惟宁一愕,登时张口结舌,呆呆的望着门口,脸色很快由雪白变得通红,表情也从惊愕变成羞恼,单薄而英挺的口唇也开启了,咻咻喘气,良久良久才道:“这个家伙!”
李睿出来不久,便接到了徐达的来电,一见是这位好兄弟来电话,气儿总算顺了些,抬手接听。
“你在哪呢?”
徐达语气悠闲自在的问道。
李睿愣了下,道:“我当然是在青阳啦,这好像不用问吧?哈哈。”徐达道:“我还不知道你在青阳?我是问你在哪呢。我快到了,晚上一起喝酒。”李睿又惊又喜,道:“你找我喝酒来啦?”徐达懒洋洋的道:“是啊,闲得无聊,过来找你喝酒,我都在火车上了呢,马上就到。”李睿笑道:“那可是好极了,我今晚正好有的是时间,而且我也正好气不顺,你过来听我发发牢骚……”
傍晚下班时分,天色还很亮,西方天际还闪烁着落日的余晖,李睿与徐达已经在西二环一家清真烧烤店里享受着冰凉的啤酒与喷香的烤羊肉了。
“烤韭菜!油炸蚂蚱!”
随着服务员的招呼声,两盘刚出锅的新鲜菜肴放在了桌上。
李睿拿筷子指指油炸蚂蚱,道:“老弟,尝尝这个油炸蚂蚱,啧啧,越吃越香越想吃啊!”徐达举筷夹起一只肥大的被炸得外焦里嫩的蚂蚱,送到嘴里,咀嚼一阵,连连点头,道:“真是越嚼越香,不错。”说着话端起酒杯。
李睿与他碰杯,二人直接干掉了杯中酒,随后各自倒上。
徐达问道:“你刚才电话里说气不顺,怎么个意思?”李睿听得一顿,将手中烤串放下,叹口气,先端起酒杯咕嘟咕嘟灌了两大口,随后忿忿地道:“说起来话长啊,你听我慢慢跟你讲……”
他将认识大哥黄兴华以来的大事小情都讲了一遍,重点描述黄兴华对他的兄弟情义,最后话锋一转,语气沉痛的述说起黄兴华去世前后的细节,当然重点放在今天的所有发现上,说完后痛骂黄家子孙的冷漠消极态度,气得都拍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