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就跟颓废联系上。
晏河清上台阶,坐入法式宫廷的单人大沙发,他腿长,人陷进去,两条腿显得无处安放,很随意的大敞四开,“陆轻晚。”
陆轻晚头皮一紧,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名字具备恐怖效果,“怎么了河神?你说,你尽管说。”
玻璃观景房里有两个对面摆放的单人沙发,中间的玻璃茶几摆放了瓜果甜点,方式甜品香味浓郁,样式精巧,很有皇家御厨水准。
陆轻晚想吃极了。
“把这些处理掉,看着碍眼。”
晏河清指的是那些食物。
“好啊!交给我交给我,这些不懂事的东西脏了你的眼睛,我消灭它们就好!”
陆轻晚一屁股坐下,将崩盘碟子大包大揽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一口吞掉一枚曲奇饼干,真好吃,比以前吃的任何糕点都好吃。
晏河清又禁不住宁了下眉头,“陆……”
“我在呢!河神啊,这里就咱们俩,你不用每次说话前都叫我名字,我知道你在跟我说话,呵呵呵。”
她都怕了。
“我让你处理掉,不是让你吃,你咀嚼的声音太大。”
陆轻晚嘴巴里的东西真的很想喷他脸上!
“唔……”她依依不舍把盘子清理掉,全放地上,直线距离到晏河清最远。
晏河清弹了弹烟灰,青雾袅袅,男人的俊美莫名高贵,“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嗯?
她右手的中指上套着一枚小钻戒,程墨安送的,她戴习惯了常常会忽略,“戒指啊,代表热恋的戒指。”
晏河清又一次把眉头皱起,“摘了。”
陆轻晚捂住手背,咕嘟咽下嘴巴里的饼干,“河神,这个就不必了吧?咱们谈剧本用不着手。”
“心情不好,不想谈工作。”
MMP!!!
陆轻晚实在怄火!
“摘,摘!马上摘!”陆轻晚把戒指塞包包夹层,白皙柔软的手翻来覆去给他看,“好了吗?舒服了吗?”
竟然连戒指都介意,陆轻晚暗搓搓的开了个脑洞,这家伙怕不是暗恋她吧?
她异性缘是不错,可晏河清这一款实在不好消化。
“你在想什么?陆轻晚。”
晏河清慵懒的目光如一只孤鸿从她脸上飞过,好像窥探了她脑子里的小秘密。
“想你啊……”她话锋一转,“河神大人,你看完原著小说,难道唯一的感受只有‘不改’?本书难道没有什么值得称赞的地方?或者槽点?”
晏河清背靠沙发,烟雾弥漫他的视野,“没有。”
陆轻晚舌尖卷牙齿,齿缝里的碎屑被她打扫干净,肚子好饿,脾气好差,“在我看来,所有的创作者都值得被尊重,哪怕没有名气的萌新小透明。因为他们每一个字都是真心实意写出来的,他们为了好的创意,可以整夜不睡觉,为了写出好的文字,可以反复修改,也许在你看来,最终呈现的东西还是不够满意,但他们已经尽了力。
每个新人都需要成长的过程,再大的文学家也不会一蹴而就,大神你也是从新人做起的不是吗?”
陆轻晚其实很想骂一句:你等着,今天你看不起的人将来会让你仰望!
晏河清平静的听她发泄完心中不忿,只淡淡道,“人类历史已经有太多文学垃圾,你觉得我应该对辛辛苦苦制造垃圾的这些人表扬?”
不能忍了!
陆轻晚弯腰捡起盘子,撸起袖子,不管晏河清什么脸色,抓一大把糕点狂吃,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吃爽了才用手背抹掉碎屑,“啪”拍了一把桌子,身子蹭地站起来,
“既然说到这里,我直说了吧晏河清!你——也是个垃圾制造者!古往今来,真正称得上不朽之作的,中国有四大名著诸子百家,国外有托尔斯泰雨果莎士比亚,你写得出来《战争与和平》吗?你写的出《悲惨世界》吗?你写得出《雾都孤儿》《巴黎圣母院》《麦克白》吗?你不能!你的能力也只是谈情说爱耍矫情而已,而这位新人作者,他的文字里有热血有国家大义,有民族尊严,你有吗?我劝你善良点,回去把稿子删删改改,不要荼毒读者,实在消受不起呢。”
说完,她又捏了个饼干,嗯,真好吃!
特别、好吃!
晏河清抽烟的手悬在半空,眼镜后面的视线凉凉的,“所以,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长的好看呗,”陆轻晚嘎吱咬碎饼干,嘎嘎嘎的咀嚼,“你呢,就是那种靠脸吃饭的家伙,虽然才华差了点,好在脸能看,所以喽!”
她把手心大的饼干吃光,拍拍手,像只小狐狸那样笑笑。
晏河清手肘打了个滑,“……”
他十四岁开始搞创作,拿下过全国青少年作文、短篇小说、长篇小说大赛的所有一等奖,写的散文集屡次重印,电影剧本改变费行业内最高,从没被人说过靠脸吃饭。
“你在故意激怒我?”晏河清的心态没那么差,不至于被说几句就红脸发脾气。
“没必要,反正我跟你说完这些,你肯定不会继续跟我合作,我这人心直口快,还是个愤青,你要是觉得我素质低呢,以后别搭理我就行,还有,我还没吃饱,等我吃饱你不说我也会滚蛋。”
宣告完毕,陆轻晚破罐子破摔的放开了吃。
晏河清这货多半是被是市场经济惯坏了,端着那么高的架子当自己玉皇大帝呢。
大不了回头找老狐狸给她开个后门,国内编剧不止他一个。
反正她不受气!
晏河清揿灭了烟蒂,单手撑左脑袋,“饼干好吃吗?”
“好吃。”
“给我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