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雕像身着一身长裙,宛若一枝雨后荷塘里盛开的白莲。弯着腰低着头,右手搭在左腿上,细弱纤纤的左手托着自己的下巴。
戴着荆棘冠的头低低的歪垂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黯淡的头发沾满了灰尘,还有那孤寂落寞苍凉的眼神无力散漫的盯着铺满厚厚一层树叶的地面。
初见这座墓的那一刻,金锋的心一下子定住,身子也跟着慢慢的麻木慢慢的僵硬。
眼睛默默的盯着那尊纤瘦孤零的雕像,金锋只感觉一股莫名的东西堵在自己的喉咙,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情景变得越来越模糊,那尊雕像慢慢地伸展起来,脑袋轻轻的昂起望着金锋,黯然无光的眼神有了丝丝的光亮。
一瞬间,墓碑消失不见,公墓消失不见。
黑白的雕像一下子变成了彩色。雕像女子身着一身碎花底的旗袍俏生生的站在金锋的跟前,冲着金锋浅浅稚秀的微笑。
“锋子……”
轰的下!
空间再次变幻,白云苍狗千山万水瞬息而过,场景又拉到曾经的天阳城,曾经的大帅府,曾经的那座最奢华的大院……
“嫂子,锋子来看你了。”
金锋嘴里默默哽咽的叫出这话,轻轻的阖上眼眸。
那一刹那间,时间空间不断的调换交错,往事不断的演变不断的重合又复不断交葛缠绕,最后一声闷响,尽数消失不见。
天依旧如曾经天阳城的天那般的朗朗,而脚下却是在那万里之遥的异国他乡。
曾经的故人,一个在墓前,一个在墓中。
金锋的身子不住的颤栗,深陷往事不能自拔,咬着牙关垂着眼眸,一时间恍然失神无尽的落寞。
被金锋暴揍一顿的张思龙拧开了墓拦锁推开早已生锈矮矮的小铁门,拿出新买的扫把就要去打扫。
金锋轻步上前,推开了张思龙。
一脚踏入厚厚的枯叶蹲在墓碑前,抬手轻然小心刨开了墓碑上堆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残叶。
“张——于凤至。”
“1897—1990。”
这一刻,金锋的手用力的攥着枯残的树叶,狠狠的捏成粉碎,鼻孔里发出轻轻的叫声。
眉头紧皱的金锋似乎又陷入到如烟往事的回忆中。最后还是化作一声长叹。
挨着挨着将墓地清扫出来,雕像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墓碑擦得尤为仔细。
这墓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来拜祭,杂草丛生疯涨,残败树叶堆得老高,几乎淹没了半个目的。
小小的墓地花了两个人半个多小时才打扫干净。
张思龙取出黄金罗盘递给金锋低低说道:“背靠好莱坞荒山,无后。”
“这两棵大树遮光,子孙伤患不断。”
“地脉龙神神位也偏出太多。”
金锋蹲坐在墓碑边上轻声说道:“待会改改。”
张思龙没吱声收起黄金罗盘囫囵不清的说道:“这里我看过很多次。有东西的几率很小。”
顿了顿,张思龙指指身边一块空着的墓地:“这是老先生空出来的。你没来,我不敢开。”
金锋抬眼瞄了瞄淡淡说道:“那是老人家给张学良留的。希望张学良在死后能跟老人家埋在一起。”
“生不能在一起,死,亦可同穴。”
“这是老人家最后的遗愿,只是还是一场空。”
“当年张学良来这里看见这张于凤至四个字,说了一句话,生平无憾事,唯负此一人。”
“结果到了最后,他还是跟赵老的母亲合葬在了一起。”
张思龙沉默半响低低说道:“那极有可能是在这里面。”
紧皱眉头的金锋深吸了一口浓浓呛呛的香烟,连着咳嗽了几下揪紧了眉头:“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