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名字。
这位大将曾经答应过她,若她在沈庄有难,只要她呼唤张守义的名字,全军将士便会出现,助她一臂之力。
“张守义——”
她与孟芳兰数度交手,在生死关头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呼唤这队将士,为的就是要将他们当成自己最后的底牌,本来是想要用他们来对付东秦无我,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在宋长青有危险的情况下,宋青小顾不上再藏底牌了,大声的唤起张守义的名字。
她的声音在地下墓葬之内来回的响荡,初时响起,吓了东秦无我一跳。
作为比宋青小更早进入试炼场景的人,他自然知道张守义的名字。
只是他没有料到,宋青小竟然也会与这位死于百多年前的将军有所交集。
这些阴灵竟然还没有死!
先前她竟半点儿没露端倪,恐怕包藏祸心。
东秦无我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宋青小的打算,先是一怒,接着心生警惕。
只是见她唤了数声之后,四周却依旧冷冷清清,并没有半点儿动静,不由又冷笑了一声。
虽说不知道她从哪里与张守义等人打过交道,可现在看来,张守义等阴灵应该是来不了了。
他心念一转,便想起了先前孟芳兰曾说过本体被困在城外一事。
再联想到这些从始至终不见的将灵,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孟芳兰既然已经脱困,想必张守义等人应该是不敌而死,这会儿怕是已经魂飞魄散,来不了此地。
“张守义!”
宋青小则是以更大的声音呼喊:
“你们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查出‘九天玄女’身份,查出当年百姓死因,便会助我一臂之力的……张守义!”
“张守义……”
“……守义……义……义……”
她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表情十分的狼狈,脑海里只剩一个呼唤张守义的念头,不顾一切的大喊他的名字。
地下墓葬之中,来回响起她的回音。
时间一点点流失,张守义等人依旧不见踪影。
希望逐渐落空,无止境的绝望夹杂着悲伤涌进她的心里。
喉咙喊得刺疼,她的脸色白得惊人。
回音停了下去,悲恸涌上心头,化为滔天杀机。
“剑来!”
她发出一声厉喝,响彻天地!
神识这一刻几乎化为实质,冲破煞气的封阻,往外散逸。
‘卬——’
一道清脆的长吟声响起,与她的喊声相应和。
漫天的红光之中,一道金芒飞天而起,化为一尾金龙,往她的方向腾飞而去,最终化为一柄长剑,被她握于手心。
被孟芳兰强行切断了联系的小金龙回来了,此时像是感应到了她的怒意,剑体之上泛起丝丝杀机,颤动不已。
她以长剑撑地,想要起身。
“他不是沈择宁……他不是!”
宋青小伤得很重,这个动作牵动了她的伤势,令得破开的肚腹处又涌出更多的鲜血。
孟芳兰正欲走向宋长青的动作一顿,身上血光涌起,似是又要杀人。
“我是。”
她还没动,宋长青已经主动往前走了两步,往她迎了过去:
“我是沈择宁的转世。”
他主动上前的动作令得孟芳兰的杀机一滞,那身上的红光像是都顿了顿。
与东秦无我对她避让的态度截然相反,他主动靠近的举止,使得孟芳兰对他的抗拒之心大为降低。
“你我曾经有言,黄泉路见,转世再续姻缘。”
他大步向前,迈入红光之内:
“如今我来了这里。”
“沈郎——沈郎——真的是你吗——”
孟芳兰抬起了头,喃喃唤了数声。
“是!”
这个憨厚的年轻人回答得铿锵有力,没有半分迟疑。
“我如约来了这里。这里曾经是我们的家乡,别杀他们,行不行?”
“沈郎……沈郎……”
孟芳兰不知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拼命的呼唤沈择宁的名字。
一只温热的大手探了过来,拉住了她笼在袖口中的素白的小手。
那两只手一大一小,一冰一热,宛如两个毫不相干的交集。
在宋长青抓住她手的刹那,孟芳兰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缓缓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仰头与宋长青对视。
被他握入掌心的那只小手冰冷入骨,仿佛像是抓了一块永不会融化的寒冰。
一人一鬼在相握的刹那,鬼气侵入他的肺腑,暗红的阴晶以两‘人’手掌交握处蔓延开来,将一人一鬼的双手冻结在一起。
宋长青的脸色这一瞬间变得苍白,鬼气侵入肺腑,令他牙关撞击间发出‘咯咯’之声。
“我就是沈择宁。”
他低头看着孟芳兰,身体因为中了鬼蛊的缘故,刹时便已经寒冷无比,说话都像是带着颤音。
可是他的语气却十分坚定,哪怕众人都能听得出来他话语中的痛苦,他却并没有将手松开,反倒将孟芳兰抓得更紧。
“我就是沈择宁!”
他又说了一句,并吃力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荷包:
“这,这是证明……”
那是一个粉色的荷包,原本是属于赶车老头儿的买命钱。
此物出自于三百年前,想必是属于孟芳兰的东西,毕竟正是因为此物,众人才找出了孟芳兰最初的身份。
这东西十分邪性,老道士早瞧出了不妙,所以数次想要将此物收归在自己怀里。
可是他也担忧师傅,所以几次三番趁他不备,偷偷将其摸了过来,装在自己身上,如今算是派上了用场。
那荷包一拿出来,老道士便察觉不对劲,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腰侧。
腰侧的口袋之中果然已经空了,宋长青竟不知何时将这东西摸了过去。
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在牛车上时,他便已经摸过一次,想必是怕这东西伤了自己。
孟芳兰见到那荷包的时候,愣了一愣。
她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异色,接着缓缓低头,将视线停留在了一人一鬼交握的手掌之上。
眼前的年轻人将她的手握得很紧,他的身体带着与鬼截然不同的体温。
尽管此时因为他受鬼气所侵,那体温正在迅速流失,但他却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这种坚毅,令得孟芳兰身上的杀机一顿。
“沈郎……”
“我是。”
他又应答了一句。
“你真的是沈郎吗?”女鬼又问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探视。
“我真的是沈择宁!”回应她的,是青年毫不犹豫的话语。
话音一落,一条暗红的血线从孟芳幸的掌心之中涌出,缓缓朝宋长青的手掌心钻去。
那红线看起来十分脆弱,像是一缕清烟,若他一躲,便必会散去。
可他顺从的任由这红气钻入自己的掌心处,并没有半分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