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在发现先前的尸体的时候,心中便有了猜测。
可直到这会儿听到这些喊话,才终于确定自己进入红雾的刹那,便已经进入了百年之前。
宋青小定了定神,再度将神识放开。
这一次她再放开神识的时候,发现之前永清河上那种禁锢着她神识的压制力已经完全的消失不见。
仿佛随着她进入百年之前,那种制辖就已经放开。
她的神识可以穿过那高高的护城墙的封锁,刺探入沈庄里面。
这会儿的沈庄应该还未被屠,可以感应得到街道之上兵丁、百姓的往来穿梭,以及那种凝重的战前氛围。
“叛军打来了——”
“听说皇上会再派援军过来——”
“城里这两天管理严,县令已经交待,不允许再讨论这些,尽量交出粮食等物,供张将军守城,拖延时间。”
“……”
以她强大的神识,城内的角落之中,百姓们关于战事的讨论也清晰的传进她耳朵里面。
宋青小将神识收回,睁开了双眼。
沉吟片刻之后,她身形一闪,人影已经原地消失,出现在了那江岸的船只上面。
江岸停靠的这些船很多,但看得出来并非特意加固修葺之后的战船,反倒像是临时侵占的一些商船,以巨大的铁链将其牢牢相连,使其稳固的停靠在江边,不至于被大风刮开。
有些大船之后也捆绑了许多的乌棚小船以及一些类似画坊样的船只,这些画坊之中都都了不少人,粗略一扫至少每艘画坊之上都有五六人,且都是女性。
宋青小选了其中一艘,身影一晃间,便钻进了画坊里面。
画坊里点了小灯,灯光映着通红的灯笼,透过纱帘散发出一种朦胧的红光来。
‘喵!’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响起,仿佛感应到了宋青小的存在,提醒着坊内的人般。
坊内摆了几样陈旧的家具,几个装扮不一的女性各自坐在船坊的一角,见到有人进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转过了身来。
宋青小本来做好了若是这几人同时尖叫,便出手的打算。
哪知她一出现在坊中,几个女人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看清楚了她的样子之后,便都露出微微吃惊且又愤慨的神色。
“又有新人来了。”
一个年约二十三四的女人睨了宋青小一眼,并没有大声叫喊,反倒冷笑了一声:
“看样子衣着还算光鲜,是哪户人家的闺阁千金吧?”
坐在她斜上首处床榻上的一个十七八的少女一手持着菱花镜,一手整理着自己头上的丝绢。
听到女人说话的同时,她斜转了一下镜子,镜中映出宋青小的身影,令她死死的咬了下唇:
“也没见怎么光鲜,身上的衣裳款式老旧,我看不出什么大户人家的光彩。”
“娟儿妹妹醋性真大。”
一个半匍匐在旧躺椅上的女人听闻这话,发出一声‘嗤笑’声来:
“想必是怕有新人过来,夺了大王对你的宠爱?”
她说话的同时,缓缓转过了身,肚腹处钻出一只白色的猫头来。
那猫生了一双碧绿的眼,映着屋内的红光,闪着妖冶的光泽。
只是这猫的目光碰到宋青小的眼神的刹那,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嘴中发出疯狂的‘哈气’声,后颈处毛都立了起来,蹬着前腿缩进了女人的肚腹下面。
这几个女人的年纪都不大,最小的不过十七八,最大的也就二十五岁开外。
无论是人还是那只白猫,身上都没有半分阴气的存在。
外面两军对垒,江中尸横遍野,她们却好像对于有陌生人进来的事并不意外,反倒已经司空见惯一般。
“呸!”那坐在床榻上的少女一听闻这抱猫女子的话,当即面色一变,往地上喷了口唾沫:
“我看她就是不要脸,恐怕就如前两夜那个奔逃而来的,所谓的沈大富家的千金一般,听闻大王即将打下沈庄,提前过来自荐枕席的呢!”
船坊之内共有五人,这说话的少女年纪最轻,模样也很周正,此时却像是被激怒了般,头发也不理了,将镜子往床铺上一扔,站了起身来:
“现下大王势头正好,拿下沈庄之后,有了财宝招兵买马,要成就一番大事,便引了很多不要脸的贱人来。”
她以一种又是嫉妒,又是不喜的眼神上下打量了宋青小好几眼,神色刻薄:
“这种人,我可见得太多了。”
宋青小也不理她,目光在船坊之内扫了一圈,最终往这少女的方向走了过去。
“站住!”
少女一见她过去,便单手将腰一叉:
“我不允许你来这里。”
她话音刚落,宋青小已经走到了她身侧,伸手将她一推——
那女子哪是她的对手,当即便身不由己往一侧摔了过去。
少女显然没料到宋青小一来就胆敢对自己动手,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哐铛’一声撞上了床榻旁的柜子。
柜子摆在脚踏之上,被她这一撞,连着柜上摆的一个方形竹筐,都‘轰隆’滚落下地,撞击着船坊的木板,发出刺耳响亮的声音。
这一下动静太大,其余几人受惊不轻,都站了起身,面露忐忑。
就连那撞摔在地的少女都强忍疼痛,顾不得去捂自己的痛处,而是死死的捂紧了嘴,不敢发出声音。
“吵什么?”
声音传出船坊之外,一道阴沉的男声响了起来:
“想死吗?”
说话的功夫间,有沉沉的脚步声往这边走了过来。
‘咚!咚!咚!’
每一下踩到甲板之上,越是逼近,船坊内的女人脸色越坏。
宋青小神色自若,将床铺上的镜子拍开,一撩裙摆,在少女先前坐的位置坐了下来。
船身晃了数下,有人跳上了船,一个年约四旬的男人撩开纱帘进了坊中,目光在船坊之内扫了一眼,露出猥琐的神态:
“怎么回事?”
“我,我摔了一跤,不小心将柜子推翻……”
那倒在地上的少女吓得面色发白,身体如筛糠一般,边说话的同时,身体如蛇般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宋青小的腿,才停了下来:
“望管事的开恩。”
她刚刚看起来面色不善,对宋青小的到来也并不欢迎,可此时却撒谎说是她自己摔倒,绝口不提跟宋青小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