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都高于常人,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一定要提高警惕才行。
“事情很复杂,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女人紧皱着秀气的双眉,最终叹了口气:
“我们最终是击败了他,但这样的他,更像是他的一道意念、一缕残魂。”
她的目光从车厢内坐着的人身上一一扫过,说道:
“他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体里,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将他彻底杀死。”
也就是说,‘月’贤者对于‘日’贤者及十三圣徒的到来早有准备,所以提前将自己的‘心’藏了起来。
‘他’的心才是他真正的力量、生命的来源,只要他的心脏不灭,便有机会再次重生。
所以当年联邦的这一次出征,付出极大代价,牺牲无数勇士,最终也不过是杀死了‘他’的一道残念而已。
“事后我们在那里搜寻了很长时间,却并没有找到他的心脏藏匿之地。”
金发美人说到这里,那坐在‘暗’系一派中,一直默不作声的枯瘦老头儿突然出声:
“但他并没有说假话。”他的语气里好像带着一丝可疑的兴奋:
“那里还残留着浓浓的黑暗之气。”
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像是金属摩擦着玻璃,尖锐而又刺耳,令听到的人都十分不适。
亡灵军团虽说被联邦与拜日神廷的人消灭,但这在十三圣徒看来,只是暂时的和平而已。
黑暗并没有褪去,阴影仍笼罩在那里。
归顺于‘月’贤者的亡灵大军可能只是因为其主人的‘死亡’,而暂时安息。
他们在那里养精蓄锐,等待着主人的苏醒,继而重新爬回大地。
“是的。”金发美人伸手撩了一下顺滑的长发,神色肃穆:
“他死之后,黑暗之气并没有散去,而是很快笼罩大地,将那里的战场封锁在内,形成深渊之地。”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我们最终没有找到他的心脏,又因为要遏制黑暗魔力的外泄,只好以十三圣徒的力量,将那里封印。”
如此一来,‘沉睡’在那里的亡灵军团受这黑暗之气的滋养,便如休养安息。
“那里可是绝佳的亡灵之地。”枯瘦的老头儿从宽松的黑色斗篷中伸出一只皮包骨般的手指,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兴奋:
“就算是低阶的骷髅,在那里最多一年时间,也有可能会养出一只小领主级别的骷髅。”
“斯坦利!”
面目温和的抱书老人皱着眉,露出不赞同之色。
坐在他身旁的那白袍法师爱德华则是别开了脸,眼中露出本能的厌弃。
“桀桀桀——”听到老人唤出了自己的名字,又见到爱德华的神情,那枯瘦的老头儿咧开嘴,发出如枭般的刺耳笑声。
一股浓浓的黑暗之气从他身上散发开来,使他身上那件原本又宽又大,将他身形衬得格外枯瘦可笑的斗蓬高高鼓起,像是灌满了气。
代表着‘光明’一派的人见他这反应,顿时面色一沉。
爱德华握紧了手中的法杖,似是如果他再有多余的举动,下一秒他便要出手还击。
在这样的时候,试炼者们既是兴奋,又有些犹豫。
兴奋之处在于这些人的关系并非铁板一块,这就给了他们极大的操作空间,让他们有插入的余地。
他们与宋青小一样,对于魔法应该都了解不多,若是这些人此时要动手,倒可以让他们见识一番这个世界魔法的威力。
但犹豫之处在于,这些人本来有共同的目的,又因为金发美人提到了‘月’贤者的心,恰好与众人任务是相关联的。
现在任务线索只如一座浮出水面的冰山一角而已,还有大部分隐藏在迷雾之中,等待着众人解析。
若这个时候大家起了内讧,对于之后的任务走向有没有影响,大家谁都说不准。
更何况试炼者只知道‘月’贤者被封印在深渊之地,至于哪里是深渊之地,大家刚进任务,都一无所知,需要跟着这群人前进,才能找到目的地。
气氛有些诡异,众人正各怀心思时,宋青小却在听到那枯瘦老头儿的笑声时,微微有些走神。
这熟悉的笑声,令她想起了青冥令。
青冥令中的魔魂好像每当出现之时,也喜欢发出这样妖里妖气的古怪笑声,以至于她在听到这枯瘦老头儿发出的笑声,放出的死灵之气后,第一时间捏紧了她的拳头,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实在想用拳头让他闭嘴。
“……@#%&”苦行僧哈亚斯对于这样的冲突如充耳不闻,仍低垂着头唱念着自己的经文。
但他身上那些诡异的血丝却在他衣袍之中钻动,如一根根细长的血红色发丝,密密的在他衣衫之中交织。
他呻_吟声若隐似无,血腥味儿越来越浓烈,几乎充盈了整个车厢里。
光照之下,似是有无数淡粉的红雾化为细密的颗粒,轻轻漂浮在光线之下,将车厢内罩成淡粉之色。
血腥味儿所到之处,刺激着人的神经,令人心里戾气丛生。
最先有反应的是趴在那半兽人脚边的那头好似一直沉睡的狮子,这头猛兽从宋青小苏醒过来之后,一直陷入沉睡之中,就连她先前踹击桌子发出如此大的动静都未能惊醒它。
可此时在血雾的弥漫之下,它却像是吸了吸鼻子,发出如闷雷般的呼吸声,像是即将要苏醒。
“哈亚斯!”
一直按着怀中的书的老人突然站起了身,发出一声厉喝:
“控制住你自己!”
随着他一声大喝,一股柔和的白芒从他身上逸出。
那光芒所到之处,如一种净化雾,血色的雾芒在碰触到那光影的刹那,发出受到灼烧般的‘嗤嗤’声响。
蠕动的红雾拼命将散布开的红影往回缩,在半空之中缩成一团呈红云状,笼罩在低垂着头的苦行僧的上空。
它并没有散缩回去,反倒像是仍跃跃欲试,还想试图再次进攻。
散逸在周围的一些氤薄的红雾在‘嗤嗤’的响声之下,与光影相交融,彼此相互吞噬,很快形成一种混沌不清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