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狗忍不住,从角落里出来质问:“我爷爷的尸体是你埋的?”
黑衣人看他:“你爷爷是李春满?你是他的直系子孙吗?我为什么没见过你?”
“我就是他孙子。你是谁,我也没见过你。”李不狗道。
黑衣人疾步走过来,要来抓他的胳膊:“你最近以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李不狗吓得跳开,跑到圆通和尚的身后,喊着长老救我。
圆通和尚双手合十,拦在黑衣人前:“这位施主,你是何许人也?或许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黑衣人道:“你们这边一解开裹尸布,我就知道了。我一直藏身在附近的镇子里,住了能有小十年了。我知道,这里的秘密总有一天会藏不下去,会真相大白。”
李涛躲在和尚的身后,仗着胆子说:“你别装神弄鬼,想和我们对话就不要藏头露尾,把话说清楚。”
黑衣人看他,叹口气:“李涛,没想到你这么大了。”
“你,你怎么认识我,”李涛磕磕巴巴:“我见过你吗?”
黑衣人坐在椅子上:“今天聚在这里也是缘分,还有李家的两个直系子孙在,该让你们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了。”
说着他缓缓摘下帽子,又揭开了口罩。等到口罩摘下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连道行如此高深的圆通和尚,也有些失神,手里快速捻着佛珠。
眼前的这个黑衣人赫然就是死去的李春满,李不狗的爷爷。
我们看看尸体,又看看他,简直是一模一样。
我问李不狗,你爷爷还有孪生兄弟?
李不狗和李涛瞪大了眼:“不可能,我爷爷确实有兄弟,一共哥四个,可没有孪生的。”
黑衣人叹口气:“我不是孪生兄弟,我就是李春满本人。”他目光哀伤地看着尸体,像是在看一面镜子。
他指着李涛说:“你父亲叫李建国,李春满过世的时候你才十岁吧。”他又看向后面的李不狗:“你叫李波吧,我没见过你本人,但见过你小时候的照片。”
李不狗和李涛脸色苍白,场面很诡异,他们话都不敢说了。
黑衣人看着圆通手里的油布:“这位长老,这张布是从李春满肚子里取出来的吧,能否借我一观?我找此物已经超过了十年……”他的目光落在尸体上:“我知道他一定留下了口信,万万没想到是这种方式藏在肚子里,真是灯下黑。”
圆通和尚没有犹豫,直接把油布交给他。我赶忙咳嗽一声提醒,圆通和尚像是没听到一样。
黑衣人苦笑说:“放心吧,我不会独吞此物。”他拿过油布,仔细看看上面的海岛图,又翻到背面看着后面的字,好半晌他长出一口气,极是颓废的样子。
他把油布递还过来。圆通和尚问道:“该怎么称呼你,你就是李春满?”
黑衣人点点头:“我是他,又不是他。我有个日本名字叫酒井。”
“你是日本人?”我们问。
酒井点点头,缓缓说了起来。整个事件的最开始,是发生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的黄海。其中有很多的细节匪夷所思,听来一头雾水,等他讲完之后,我们才略有些恍然。
记忆的刚开始,是他在一艘船上。这是一艘往来中韩两地的小油轮。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摇晃的马灯,当时是深夜,海浪很大。
有船员问他是哪里人。他裹着毯子坐在船舱里,很长时间也没记起自己是怎么落水的,甚至想不起自己是谁,只有恍惚的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他想起自己是东北的一个农民,记忆里还有一座道观,有一个老道士似乎是自己的师父,然后是炮火连天流离失所的岁月,一家农户院里,他和一群人结党成社,他又被推为领头人。
再具体的事情就想不起来了。他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月,全世界都打成了一锅粥,中国是主战场之一。他下意识认为自己的这些记忆极其危险,如果被敌对的日方知道自己曾经是某个社派的领导人,很可能小命不保。
为了活下去,他对船员编造了理由,说自己是当地农民。这艘船是渔船,恰好是到韩国济州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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