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出了之后,麻叶子的名号响彻乡村,成为知名的风水先生。
“那个大人物呢?”我问。
刘金水摇头晃脑地感叹:“奇就奇在这,后来到了十年浪潮的时期,那个大人物被捕入狱,罪名一大堆,从王侯变成了阶下囚,后来平反出来的时候,都是八十多岁的老头了,在医院挨了几年,郁郁而终。大家都说,就因为当年修路泄了地气导致的。”
王书记道:“现在这个村子这么穷,年轻人大都跑到城里去了,留不住人才,我怀疑就是当年挖路挖坏了。麻叶子说过,这条路挖坏了,不但坏了那大人物一个人的命运,也坏了全村的风水。我日他奶奶的,当时我就是太小,要不然死活也不能让那些人挖路,这么糟践村子的前途。”
刘金水道:“麻叶子迁坟的事我知道,他生前我曾经问过死后择地下葬的事,他跟我提过二十年必须迁坟,他说这里的地气已经不复往年,二十年内可保家族平安,超过二十年就要祸害家里,他怕自己变成荫尸。”
李涛和李不狗哥俩面面相觑,问什么叫荫尸。
刘金水抽着烟说:“死人葬后不腐就叫荫尸,听说还分什么干尸和湿尸,煞气极重,后代如果摊上祖辈有荫尸的,家道败落,损丁折人,不死也要残啊。”
“我靠。”李涛坐不住了:“村里要为我们老李家主持大局啊,我们不是来瞎搞的,爷爷的遗嘱也是这么说的。”
王书记很老成,想了想说:“这样吧,让你们家里传一份遗嘱的复印件来。有这么个资料存根,咱们再做事就有了章法。我看看村里还有哪些壮劳力,帮你们一起迁坟。”
“多谢,多谢,”李涛和李不狗感恩戴德,问村里雇人需要多少钱。
他们哥俩和村书记在那研究,很快达成协议。下午的时候,老李家把遗嘱和死亡证明的图片发到了李涛的手机上,图片打印出来,众人一看确定无误,二十年迁坟这一条确实写进了老爷子的遗嘱,还是经过公证的哩。
王书记放心了,问什么时候开挖,人和工具都是现成的。
众人看向能持,能持和尚道:“白天不适宜开棺,有暴尸之嫌,而且阳气太重,会挤压里面的阴气,棺材怕是很难打开。晚上吧,夜里八点开始取棺。”
晚上我们就在村委会吃的农家饭,没敢吃太饱,晚上毕竟还要去挖坟,里面肯定一股味。二十年都没开棺了,能熏死个人,吃多了到时候再吐了呢。
到了七点多,人都到齐了,村里找了四个农家大哥,个个都是车轴汉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工具。
经过研究,确定了具体的计划,取出棺材和里面的尸体之后,尸体用麻布包裹,抬到山下的车里,然后直接拉到殡仪馆火葬场烧掉,反正死亡证明什么的手续都齐全。烧了之后,免除后患。棺材照样埋回地里。
确定了方案,我们数人开着车一路到李家祖坟的山下,再往上就上不去了,大家下车,拿着工具一路上了山。
这里有很多陈年的坟茔,近二十年改了火葬,老年间的坟地没人打理,个个成了荒丘,墓碑东倒西歪的。
到了山头,怎么也找不到老爷子的墓地。李涛急的火上房,拼命回忆着当时埋在哪,可年头太久,怎么也想不起来。没办法,众人散开,分头去找。
现在到了初夏,树叶繁茂,树木很多,我深一脚浅一脚在周围找着,手电光掠过那些荒坟,心里还真有点毛毛的。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我一哆嗦差点没把手电丢下,回头一看,是李不狗。
他拉着我坐下,递给我热水壶,说是歇歇脚。
“一会儿就要挖坟了,”他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心里有些惴惴不安的。”
我无聊地用手电照着不远处的坟地,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看他。
李不狗往回缩缩身子:“我说老冯,你怎么这么看我?”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说:“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眼前这一幕,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李不狗有些害怕了:“我说你别神神叨叨的。”
我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我曾经进过你的梦里,当时看见你在一群坟地中间刨坟。我还问你在干什么,你说在挖你们家的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