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纺毛线给捎上一斤两斤的回来。
军官宿舍楼里还有不少军嫂让她帮忙带东西回来,人多东西杂,给的钱票也乱,宋恩礼怕给搞错了,一笔笔全给清清楚楚摘小本子上。
添上老周的五块钱和苗大姐的三十块钱后,她拿着小本子问小章,“你有没有要带的我一块儿给记上,不然下回还不知道啥时候去嘞。”
小章马上从抽屉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和钞票,“喏,都在这儿呢,就等你问我。”
宋恩礼接过去一看:牛皮鞋一双,呢料中山装一套。
“呵,这又是新衣裳新鞋的小章你这是要去相亲呢还是置办结婚行头?”这些东西其实省城都有,但样式肯定比不上沪市好看,不过一般家庭吃饭问题都困难更别提又是牛皮鞋又是毛呢套装的买还上沪市买,宋恩礼倒是听说过小章的父亲是给厂里开货车的,工资挺高,母亲也是厂里的一线女工,就是这孩子平时挺低调,也没见他大手大脚过,穿得也朴素。
果然人不可貌相。
“嗯。”小章怪不好意思的点头,“我妈刚给我说了一姑娘,应该也就年底的事儿,这不就先备上。”
“那你妈很疼你啊。”宋恩礼点了点小章给她的钱,“一百五十块呢。”
“不是,这是对方的家里出的钱,我们结婚的开支费用全是女方家里出,”小章得意道,“她们家是乡下的,家里好像是啥公社里的干部,条件倒是不差,就一个闺女,这不就想让闺女入省城户口吃商品粮,要是不出这么些钱,我也不能答应跟一乡下姑娘结婚,我觉得娶媳妇还是得娶能歌善舞的……”
“最好跟那啥小魏一样是吧。”苗大姐横了他一眼,“你们这些小青年就是眼光短浅,这唱歌跳舞的能当饭吃?你们家天天开联欢晚会是吧?”
苗大姐批评小章的功夫,其他科室的人听说宋恩礼要去沪市也纷纷来找她帮忙捎带东西,大多都想要新潮的衣裳鞋子,也有小年轻要钢笔手表的,甚至还有一人想让宋恩礼帮忙看看沪市的自行车要不要工业券,被她给拒绝了。
开玩笑不是,让她从沪市扛一辆自行车回来,这不是要她的命!
记录好大伙儿要的东西,宋恩礼裹着军大衣去了趟省食品公司,明天就要出发,火车票还在严朝宗这儿没拿,另外她也想顺便把欠他的六百块钱还上,不然老记挂着。
严朝宗正在开会,秘书接待的她。
小田听说她来,屁颠儿屁颠儿的拿了一大块别人早上“孝敬”他的进口巧克力就往办公室跑,又是端茶又是递水。
小田嘴快,把副省长去找严朝宗的事全给倒了一遍,“您是不知道,我们书记后来一打听,知道方家那娘儿俩先欺负您才被抓起来,当场就发脾气了让他们谁都不许插手这事儿。”
“我说那方珍咋好端端那么反常来找我求情。”宋恩礼歉意道:“真是难为大叔了,自己的工作这么忙还是操心我的事。”
“可不是,我们书记最近真挺忙,年底了事多,发着高烧还得到处开会巡查,吃饭都顾不上,都瘦了一大圈。”其实小田也不是真的嘴快,跟严朝宗身边这么多年啥话该说啥话不该说他最清楚,他只是觉得严朝宗为宋恩礼做了这么多事没必要都瞒着,指不定哪件就把人给感动了人就对他死心塌地了呢?
到时候他也是大功臣一个。
听说严朝宗发烧了,宋恩礼很是担心,“啥时候的事,前几天去肉联厂不是还好好的吗?”
“少听他胡说八道。”严朝宗拿着茶杯推门进来,低呵小田,“闲得慌就去洗车去,要你在这儿给我吹啥丰功伟绩。”
“站着别动!”宋恩礼一声呵,严朝宗立马收住脚步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眼瞧着她跑过来踮着脚尖用手背在他额上探,眼角溢出点柔光来。
小田看这情形,赶紧溜了,不过他怕人进去打扰,悄咪咪在外面守门顺便听个墙角。
“烫得都能煎鸡蛋了,吃药了没?”
“医生给开了药了。”
“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是忘了吧,药在哪儿我看看。”宋恩礼说话间已经过去翻严朝宗的抽屉。
这年代的药说真的她不是很看好,琢磨着偷偷给严朝宗换一换,她空间里有更好的药,能让他的感冒快点好起来也不至于遭罪。
抽屉里有一个白白的三角形小纸包,里头包着几颗白色小药片,宋恩礼用意识在空间里找了找,有类似的没有任何记号的感冒药,在严朝宗走过来之前便给迅速调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