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持续高烧,医生几次想给做个全身检查她都不肯,只是打了吊瓶,再这么拖下去肯定不行。
“我来劝劝她吧,麻烦您了。”宋恩礼朝护士点点头,推门进去。
小田给安排的是三人病房,但因为另外两个病床都没人住,所以门一关跟单独病房也没差别。
杨超英正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听到动静才别过头来看她。
在经过起码数分钟的漫长怔神后,她突然掀开被子从病床上跳下来,扑腾一声摔地上,“红旗姐,我爸疯了!是他告诉李利民我在肉联厂!”
她用极低的声音悲泣着,这是她最觉凄凉的事。
杨超英之所以敢在被李利民强暴后回家,完全是因为她觉得她的凄惨境遇能够唤起父母的不忍,能够让他们做主帮她摆脱李家,可是她失算了,她没想到自己进门就挨了父亲一顿毒打,而后更是亲自把她送去李家。
“他亲手把我推进火坑,红旗姐,我真的好痛,李利民他不是人,他用擀面杖……我真的好痛,我不想跟他过日子,他是疯的……”
宋恩礼头皮都麻了,杨超英所说的擀面杖,让同为女性的她不可遏制的一颤。
李利民何止是疯了,他已经变·态了!
她把杨超英从地上扶起来,让她的脑袋可以靠在自己肩头,“别怕,现在你已经安全了,这里很安全,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在她的安抚劝说下,杨超英终于同意让医生给她做全身检查。
衣服一脱下来,遍体鳞伤。
鞭笞的痕迹,拳头或重物砸伤造成的淤痕……有些伤口已经结痂,有些伤口切化了脓,血肉模糊。
给她上药的护士都于心不忍,直骂到底是多黑的心肝才能对一年轻姑娘下这样的狠手。
宋恩礼给她买了一身干净的衣裤叫她换上,女医生把宋恩礼叫出去问她需不需要报公安。
宋恩礼摇头,“让她丈夫打的,公安能管吗?”
女医生叹了口气,“伤了子宫,以后怕是想生娃都难,咋就嫁给这样的男人了。”
咋就嫁给这样的男人了。
杨超英也想知道。
她跟李利民是自由恋爱,以前的李利民真的对她很好,脾气也好,啥都让着她,不然她也不能跟他处对象结婚,可就是因为他的父母姐妹,一切都变了。
她想起那肮脏冰冷的擀面杖进入自己身体的瞬间,仍是浑身发抖,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场噩梦,她必须离开,必须逃离这个可怕地方,让那些可怕的人再也找不到她……
杨超英在医院住了五天才出院,宋恩礼一直陪着她,没地方去的两人只能又麻烦严朝宗,暂时住回小院。
严朝宗来给宋恩礼做饭的时候提及肉联厂的工作,杨超英的事在肉联厂已经引起不小轰动,他怕影响到她,建议干脆不去,可以到食品公司或者任何一个单位上班,只要她想,其它的由他来安排。
他最希望的当然是宋恩礼能到食品公司行政区去上班,让她待自己眼皮子底下。
不过宋恩礼觉得没必要。
她跟杨超英虽然是朋友,但杨超英的私事就是她的私事,一码归一码,跟她没关系。而且她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很快能在肉联厂站稳脚,几句流言蜚语她完全不会放在眼里。
避害就利应该,但用不到这种小事上。
严朝宗向来惯她,便由着她,“记着你是有后台的人,别叫人欺负了。”
宋恩礼得意点头,“明白!”
严朝宗又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上班,是要把沪市的户口转过来还是把江源县的户口转过来,因为要登记粮食关系,必须有一个落在肉联厂。
“红旗吧。”反正结婚申请报告没过,哪个方便用哪个,再说当时去肉联厂报道的时候用的就是宋红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