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欠,等着吧,就她娘家那窝人能折腾的劲儿,她肚子这娃还能踏实生下来?想都甭想!”王秀英烧了锅热水端门口,借着黄昏的微光开始杀鸡拔毛,“成天男娃女娃男娃女娃的叨,我现在看到她就头疼,女娃咋了,女娃就不是人了,红旗你放心大胆的生,甭管男娃女娃娘一样疼,到时候娘帮你俩带娃,指定让你俩还跟没生娃时一样自在。”
虽说王秀英老警告萧和平不准催宋恩礼生娃,可她还是到底忍不住不显山不露水的提了一茬。
“那就生俩。”宋恩礼红着脸拿了俩鸡蛋跑了。
大概是过于欣喜,王秀英许久才反应过来小儿媳这是松口了,鸡毛扯得那叫一个欢快,“我这是要当奶咯!”
“奶,你不是一直当奶嘛。”萧小树背着一捆柴进门来,丢到宋恩礼门口,“我娘说着柴火给四婶烧炉子使。”
“你娘就爱做些不要本钱的买卖,不过总算还有点良心。”
萧小树可听不懂啥要不要本钱的买卖,俩眼睛光盯着那鸡去了,跟黄皮子似的,“奶,咱家晚上又吃鸡啊!”
“瞎不是,这不是鸡还能是鹌鹑?”王秀英一甩手,“去,去把灶里的柴添添,别成天跟你二婶似的光吃不干,你二婶好歹还有个娘家去,你咋整。”
听说有鸡吃,萧小树比谁都积极。
宋恩礼在屋里听见,心里多多少少也舒坦一些。
前两天她刚把丁俊兰做的那双棉鞋穿出门的时候周娟就一直在问,看来周娟多多少少还是在意这事儿的。
不过她并没有开门出去表示什么,萧小树这孩子容易得寸进尺,对他太好反而是给自己找麻烦。
宋恩礼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从空间拿了一小纸箱土鸡蛋出来,整五十个,拆掉包装后用布兜一装,也给裹进行李箱里。
反正家里到底多少鸡蛋只有她跟王秀英知道,王秀英又不可能跑来检查萧和平的行李。
待王秀英杀好鸡,萧家人也已经回来,见又要吃鸡,个顶个的高兴。
加上萧和平钓回来的鱼,又是满满一桌菜。
家里除了萧和平,谁也没喝过茅台酒,光听干部们吹牛逼的时候谁谁谁喝过这玩意儿,还特地上供销社去开过眼,突然见自家饭桌上有这玩意儿,一下子喜悦到有点失控。
萧铁柱抱着那瓶酒好像搂了个大胖孙子,死活不肯撒手,“这么好的东西得留起来,回头等老四结婚的时候喝,柜里头还有竹叶青咧,咱晚上喝竹叶青。”
“爹,你要喝回头再买就是了。”萧和平抢回去,三两下拆了封,萧铁柱肉痛不已,“听说这得好几块呢吧,把我囫囵搁柜面上卖也值不了这老钱啊!”
“爹,这好东西啊得喝到肚子里才能称为是好东西,搁瓶子哪算,谁知道里头啥玩意儿。”
“对对对,红旗说的对,得喝到肚子里才是好东西。”萧铁柱接过萧和平递去的一满盅,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啧吧两声,“都快活得长生不老了。”
“胡说八道啥呢你!嫌命长了是吧。”王秀英一脚踹过去,萧铁柱被她踹得一晃荡,酒盅里的白酒撒了一小半到炕上,心疼得他差点没趴下去汲了,得亏萧和平拉得及时,萧铁柱不满的直抱怨,非说王秀英这是糟践好东西,气得王秀英要把他赶下炕。
宋恩礼饭量小,扒拉了几口便饱,男人们正喝得起劲,她也懒得叫萧和平一块儿,便自己趁夜去了趟小院拿铺盖。
外面天儿冷,入夜后社员们都不再出来活动,偌大的地方显得格外冷清,四周全是寒风树影,她缩了缩脖子走得飞快。
因为知青的事,小院已经几个月没人进去过,院门上的锁都生了锈,宋恩礼借着月光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听到里头传来轻微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