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看文件看到晕头转向, 童太太直觉不信,家里开着公司更忙的时候也有, 像这样还是第一回。她扶起男人到相连卧室去休息, 稍等一会儿看他好些了,又问:“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公司那边出了状况?”
童爸摇头:“公司好得很, 别多想。”
“不是公司?那你在看什么文件?”前后说辞就矛盾了。
认回来的女儿像这样, 童爸无心隐瞒, 没直接说就怕自己和老婆先后受打击,搞到最后双双进医院。他要想想, 先把前前后后想明白,缓过这股劲并且心里有个章程之后再同老婆分说。
这天以前,在童家人看来,哪怕童言有许多问题,都不算绝症还可以教。就算很难,非常难,还不足以让做父母的放弃孩子。
今日这两出扎了童爸的心,想起她闹着要走时宛若施恩的语气, 说的那个话让童爸恨不得打死她。那出之后心就寒了, 想着她要走赶紧走谁也不稀罕留。没想到啊,没想到还能看到这样一份畜生不如的记录。
童爸试着屏蔽掉童言对他们说过的话, 只去想她的行为, 再配合她跟那几个朋友的对谈, 情况就很明显了。
她把自己当成了千金小姐, 觉得自己生来就该大富大贵, 错位二十多年血亏,她怨天尤人并且从来没停过对夏夏的恨,甚至在聊天中明确表达过很多次——
【冒牌货还没遭报应,她凭什么没有报应?抢了别人的好生活心里不亏?这种人怎么还能苟活着呢?】
【童家的公司别墅车子是我爸挣的,等他百年之后不是我的?算上童周好了,至少分一半给我吧!】
【没见过这种又脏又臭像阴沟里老鼠一样的人,平常笑眯眯的,背后不知道跟我亲爸亲妈包括养父母说了多少坏话,她老跟童周见面当我不知道?私下里说什么都不用听,还能不是让童周想办法把我赶出门?然后接她回去?可惜我身上流着童家的血,我姓童他凭什么赶我?谁能赶我?我还是童周的姐姐他哪儿比我高贵?】
【昨晚做了个美梦,梦见她出车祸她死了!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她的确已经死了!】
【……】
哪怕知道童言想法有些偏激,也没料到真正的她是这样的。
看到她理所当然说童家的资产她至少分一半,还在估计多久能拿到手,童爸心中是愤怒的,甚至于说暴怒也不为过。得知有人盯着你的财产就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更别说她想要的还是遗产,她哪有什么感情?她巴不得家里人全遇上空难出个车祸,不仅能让她名正言顺继承一切,还有保险公司赔偿,那才是最美的。
气过头,童爸呵笑一声。
人啊,别以为自己能机关算尽,国家法律都说谁的财产谁分配,哪家法律规定必须平均分配给子女?子女年满十八岁做父母的都不用再养她!至于说财产,是分配给子女亲眷还是赠予慈善机构也得看他和老婆的心情,只要两人说好了,别人凭什么干预?有什么立场干预?是你挣的钱吗?
以前别家儿子叛逆,童爸听他老朋友骂过人,说别以为你比乞丐的儿子高贵多少,钱是老子起早贪黑辛苦挣的,你想要,先把老子讨好了,冲我横眉竖眼大呼小叫我他娘的今天就赶你出门,随你去告我!你看有没有人抓我去关!
当时童爸听得直摇头,到今天,他终于明白这种心情,养个女儿不如养条狗的心情。
狗还会逗你开心,还会摇尾巴,遇上陌生人来还会汪汪叫。
不孝女只能气死你。
童爸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不明白是造了什么孽才生出这么个女儿,想着糊涂点过日子是不是好些?再一想到童言作天作地的本事,觉得逃避还是不行,这种事越早知道越好处理,拖得越久相处的时间就越久,反而狠不下心。
这么想,还该感谢乔越。
童爸想起来老朋友方总说过,说乔越这人不是简单一个大学教授,别小看他。以前还是小看他了,他多能耐?他怕是从第一次感觉到童言对夏夏有恶意就一直盯着她,盯到今天。
他着实能忍,现在才出面捅穿。
童爸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童妈刚去倒了温开水来,让他喝两口。
“我们是夫妻,出了任何事都应该共同面对,老童你不该瞒我。你说是多看了两份文件,这话别人听着兴许会信,我不信,我了解你,我们从认识到今天三十年有了。”
童妈将手搭在他腿上,童爸喝了两口之后将水杯放在一边,握住她的手。
“是有点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说,老婆你让我想想,我这会儿脑子还乱,我理清楚头绪咱们再谈好吗?保证不会瞒你。”
“是很严重的事吗?”
“现在只能告诉你是家里的事,跟公司没关系,咱们生意好好的,别为这个担心。”
听男人这么说,她稍微放心一点,但忧虑还是有。认识三十年,把老童逼成这样的次数不多,童妈感觉到家里会有一场不小的风波。
这个时候,童周摊开成大字躺在他房间床上,也在想童言今日那波操作。他还在琢磨这次老头子能不能当真下个狠心把人扫地出门,扔在旁边枕头上的手机就震起来。
短震了两下,有消息。
他都懒得翻身,摸索着将手机拿起来,看提示说是越哥来了消息,童周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跟着点开阅读了新收到的消息。
乔越:【你爸人在家吧?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童周看得糊涂,麻利的编辑一条,反问:【没事看我爸干嘛?】
乔越:【让你去你就去。】
童周稀里糊涂去了,先到下面客厅转了一圈,看陈姐在收拾屋子,没见着别人,他问了一句:“阿姨我爸妈出去没?”
“没出去,我一直在楼下,先生上去之后没再下来,太太下来接了杯水。”
“那行,那你继续忙吧。”童周还顺手摆了根香蕉,剥开边啃边上楼,到他爸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问,“爸?妈?在里面吗?”
童妈让他自己进来,童周拧开门把,探进去一个头。
“靠门框上做什么?给我站直了,有话进来说。”
童周仔细看过他爸他妈,挠头说:“没什么事,就是怕我妈把自己气坏了,过来看看……妈你好点儿没?”
看儿子还知道来关心她,童太太说没事,让他自己玩去。童周正要退出去,童太太又把人叫住:“周周你跟你姐关系好,有机会探探口风,看言言是不是真跑回那边去了?夏夏还好吧?”
“好,我打听打听,有情况再告诉你们。”
童周答应下来,退出房间关上门,边走边回复乔越:【我爸坐沙发上,我妈坐在床边,两人好像在说话,说什么我不知道,脸有点臭,想想臭也应该,我估摸没事。越哥你有什么情报跟我讲讲,平白无故去看我爸干啥?我爸能有什么不好?先前童言说要再换一次的时候气疯的也是我妈。】
【哦,那没事了。】
童周:喵喵喵?
我为你去敲了房门看情况,你就告诉我没事了?
【越哥我们认识多久了?半年有多,你是什么人我不知道?闲着没事会过问我爸?你也就对我姐的事才会上心。】
【说得没错,但我还是不准备告诉你,你脾气太差,知道会气死。】
童周:……
卧槽最烦的就是这种人!
不打算说的话就别起头啊!
都起了头说算了为你好还是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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