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我不会带任何武器,如果你撤离时需要,我愿意跟你走。”
燕绥激进要求下的退步,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不在任何预案中。
原定计划在一步骤,二步骤连续失利的假设下,尽数压在里弗撤离上。
里弗收了赎金,会叫母船接应。
他不傻,军舰就在几海里外,他肯定也做好了收完赎金被狙击的打算,不带上人质想安全撤离?那是做梦。
燕绥猜想,里弗一定会带上船长,等撤离到安全的海域再释放人质。
燕安号的老船长,在燕戬在任期就为燕氏集团工作,数十年,长途远洋,跑了不知道多少趟的船。
她记得,这是老船长最后一趟出船。
——
邵建安皱眉,不赞同地看了燕绥一眼。
但很快,里弗答应了她的条件,电话挂断,谈判顺利得出乎意料。
之前写了整整一页纸的各种应答方案都没有用上……
她用手背贴了贴有些发汗的手背,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里建设,才敢转身。
等待中的批评并没有到来,邵建安虽然觉得燕绥的决定不够理智,但这种情况下,战备时间都是紧着用的,他根本不会用来浪费。
整个指挥室立刻恢复了刚才的忙碌,一道道指令吩咐下去,所有人都和陀螺一样,忙得团团转。
反而燕绥这个要登船的人……闲着没事干。
她喝了一会水,又起来活动了下手脚,尽管早已经把燕安号的船体结构记得清清楚楚,为求心安,又仔仔细细地默背了一遍。
直到这会,邵建安才顾得上她,亲自叫到跟前重复了一遍注意事项。
生怕她又临场发挥,横眉竖目地要求道:“等会听指令,别横干。”
燕绥连连点头。
“等会路黄昏陪你上船,”邵建安软下声音,给她讲道理:“傅征太显眼,路黄昏单兵作战能力也很强,更能好好保护你。”
燕绥干笑了声,和邵建安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其实他和邵建安都知道,无论是谁,只要一上船就会被限制行动能力。不管路黄昏打不打眼,里弗都不可能放任一个有作战能力的军人跟在她身边,那是对里弗最大的威胁。
但选择路黄昏,邵建安的确是有考虑的。
傅征队里的人,随便拉出来一个,单兵作战能力都以一敌十,路黄昏上船对燕绥而言,的确是一个强有力的安全保障。
——
下午四点,一切安排就绪。
日光渐渐偏黄,海上起了风,风吹得桅杆轻响,一直跟船的海鸥仍旧盘旋着,始终不离军舰左右。
傅征在指挥室隔壁的船舱找到倚窗而望的燕绥时,她正准备去洗手间再洗把脸。
迎头撞上要进来的傅征,燕绥怔了一下,问:“找谁?”
“找你。”
傅征提了提手上的防弹衣:“这个穿上。”
燕绥受宠若惊,但手上动作麻利,脱下外套随手挂在一旁,接过他手里的防弹衣。结果低估了这家伙的重量,燕绥的手一坠,险些没拎住。
傅征及时收了力,垂眸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伸手:“套上。”
他那一眼,目光沉静,莫名的就把燕绥有些浮的心稳住了。
她抬起手,看着他俯身替她收紧防弹衣的结扣。他低着眉眼,脸部线条柔和,被跃进船舱的夕阳暖化,明明还是那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姿态,燕绥愣是感受到了他难得的温和。
傅征替她穿好防弹衣,退后一步端详了两眼:“转身。”
燕绥依言转身背对着他。
下一秒,燕绥感觉他靠近自己,近到几乎贴着她。然后衣角被掀起,一柄枪,枪身冰凉,斜插进她的裤腰。
傅征低头,嘴唇就擦着她的耳畔,低声道:“保重。”
那声音低沉,像含着雷电的云层,风雨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