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一个侧着身子坐在沙发里的高大身影。
即便这里灯红酒绿,即便这里灯光晃眼,即便这里人来人往……
可我还是感知到了他的存在,并且准确的找到了他。
四年了。
早在严家宣布他去世的那一年里,我就因为太过于想要记起他的模样而忘记他的长相了。
可就在我看见他的那一刻,他那张被我始终记不太真切的脸忽然就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往昔的点点滴滴于瞬间涌入了我的胸腔和脑海,我握着扶手,整个人还保持着上楼的动作。
可我却再也迈不动步子了。
我就那么僵在那里,探究而又肯定的盯着那个正调戏着几个洋妞的男人,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扬手让服务生换酒,视线无意中朝着我这边瞥过来,我才如梦初醒,迅速的眨了眨早已经湿润的眼睛。
本能的低下头,我感受到下巴上的湿润,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原来不论我在知道真相以后有多怀疑他,怨怪他,真的到了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选择了坚定的相信他。
我很想他。
不是男女之间的想,而是挚友,亲人之间的想念。
这么多年了,他对我的付出已经让我对他形成了依赖,形成了亲情。
虽然我对他和宗政烈的感情不一样,但他们对我同样重要。
“大小姐,看到你跟翰爷如此情深,我实在是高兴的紧。”
“别耽搁了,你瞧,身后都堵了不少人了。”
夏医生似笑非笑的瞅了二楼一眼,便示意我赶紧上楼。
听出他语气里的怪异,我看都没看他一眼,暗暗的稳了稳情绪,便抬步朝着二楼走去。
我刻意敛了眸光,没有往严司翰那边看,只是低着头默默的上楼。
我承认,我没有勇气去跟严司翰对视。
我害怕从他的眼睛里看到陌生的审视甚至对于我套近乎的厌恶。
短短的一段路,我的脑海里却早已经彩排过了无数种开场白。
直到夏医生将我引到卡座前,严司翰熟悉的嗓音响起,问夏医生我是谁,我才终于鼓起勇气,缓缓的抬起眸子,朝着那悦耳嗓音来源看去。
二楼的灯光没有一楼那么炫目,却显得有些昏暗。
发暗的光线勾勒着男人的脸部轮廓和出众的五官,使得他本就邪肆的长相愈发的妖媚了几分。
尤其是那双眼尾带勾的桃花眼,在跟我对视的一瞬间便如同强力电流闪过,足以给人一种摄魂夺魄的惊艳感。
我眸光狠颤,忽然就回想起了当初我们在温泉会馆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候的他还很年轻,虽没有现在这种自内而发的摄魂气质,却也足以令我恍惚那么一瞬间。
这么一想,心中那股子长期积攒着的酸楚和委屈便再也控制不住,再次冲向了我的泪腺,令我一下子就湿了眼眶。
不等夏医生回答他的问题,也不等他打量够我,我便猛地迈开步子,几个起跃就冲到了他的面前,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衣领。
用力的撕开他的衬衫领口的扣子,我根本顾不得在场的所有人的惊愕视线,伸手一拽便将他的衬衫撕开了大半。
借着昏暗的视线,我看着他身上的那几道清晰的刀痕,所有的冲动情绪忽然就消失了个干净。
是他。
是严司翰没错。
他的身上不仅有刀痕,还有那块我很熟悉的胎记。
他活着。
他果然活着。
我终于,我终于真真切切的见到了、摸到了活着的他。
眼泪终于汹涌起来,我拱着身体,揪着他的衣服,不禁哭的歇斯底里。
“严,严司翰,你他妈知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煎熬?啊?”
我在质问他,可一抬头,撞入的便是一双充满了疑惑和厌恶的眼睛。
他嫌恶的垂着眼皮子扫了眼我拽着他衬衫的手,烦躁的给了夏医生一个警告的眼神,不耐烦道:“夏医生,改行当精神科医生了?”
“怎么?嫌严家在你身上的投资还不够,带一个神经病过来恶心我?”
精神科医生……
神经病……
尽管酒吧吵杂,可我还是清晰的听到了严司翰说的每个字。
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是忽然就很想笑。
缓缓的松开他的衣领,我擦了擦眼泪,向后退了几步。
深吸了一口气,我努力扬起一抹浅笑,正式的朝着严司翰伸出了右手,郑重其事道:“严司翰,你好,我是白子悠,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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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更新完毕,明天见,晚安,做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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