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声,说让我有结果了给他打个电话,他在公安局里等着。
挂了电话,我折回病房。
进门就见宗政烈正靠坐在病床上喝水。
见到我,他收起被子,掀开被子就从床上跳了下来,朝着我走来。
宗政烈的眉头紧紧皱着,走到我身边的那一刻便伸手紧紧的将我搂进了怀里。
“相信我。”
这是他开口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弯起唇角,我不由轻笑出声。
隔着我圆滚滚的大肚子,我有些抱不紧宗政烈,可偏偏他又抱的我很紧。
吃力的挣扎了一下,我笑道:“知你莫若我,刚醒就说这么一句无营养的话,无趣!”
宗政烈微愣,忽然也笑出了声。
他摸了摸我的披肩长发,捏了捏我的脸道:“谢谢老婆大人一直这么信任我。”
我笑:“你不也是吗?还陪着我给司翰守灵三年。”
互相调侃了几句,我便直接将严宏昌给我打电话的事儿跟宗政烈说了。
在宗政烈面前,我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更不需要斟酌用词。
他是我的避风港,是最爱我的人,也是除了我的家人之外,唯一可以让我不需要戴着面具,活出真我的人。
宗政烈听完,丝毫都没有犹豫,直接点头,同意了严宏昌的请求。
他拉着我走回病床前坐下,轻轻道:“又多了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也算是一份安慰。”
我滚动了几下喉头,心里那股子酸楚便又翻涌了上来。
想起严司翰,我就难过。
虽然我经常会去墓园陪他说说话,看看他,可那种阴阳相隔的无力感,却是我永远都无法抹掉的。
跟宗政烈商量妥了,我便给严宏昌回了个电话。
宗政烈没什么大碍,药解了,在医院观察了一下便直接出院了。
到了公安局,我再次见到了严司甜。
她正坐在公安局里的椅子上哭,哭的很伤心。
严宏昌站在她的身侧,铁青着脸训她,声音不高,却充满了威慑力。
旁边站着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中年,时不时劝严宏昌几句,见我们来了,便笑着迎了上来。
跟宗政烈握了握手,中年人笑道:“久闻不如一见,宗政先生果然丰神俊朗,气宇轩昂。”
宗政烈也笑了笑:“周局说笑了,严小姐年纪小,不懂事,跟我瞎胡闹,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局乐得少一桩麻烦事,当下笑的更开怀了:“不麻烦,为人民服务是我们的天职所在。”
相互寒暄了几句,严宏昌便催促着严司甜上前给我和宗政烈道歉。
严司甜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忍不住便带着哭音说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哥又怎么会死。”
“他死了,你凭什么这么心安理得的活着?”
严司甜抹了抹眼泪:“如果死的人是你,该有多好,我哥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到最后还要付出他的生命,你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这么多年以来,对你念念不忘。”
严司甜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捂着脸便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她站在那里肩膀不断抖动着的模样,我鼻子忽然间就酸的厉害。
严司甜现在质问我的话,我也曾无数遍的质问过我自己。
其实如果可以做选择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代替严司翰去死。
只是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这个选项。
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只能选择接受,然后尽最大的努力活下去,活出对得起故去人的模样。
我想,这才是缅怀他,回报他的最好方式。
这些话,我本想说给面前的严司甜听。
可话在喉头徘徊了许久,终是化作了一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死去的人已经离我们而去,活着的人要坚强的好好的活下去,让死者在天堂也能够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