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臣没犯事儿,是臣的妹子只怕是活不成了,还求皇上给个示下!”靖宁侯抬起头,眼泪汪汪望过来,“臣那小妹子,就是皇上您给作主嫁给燕随云的缭丫头,她怀孕了!
“她可是有顽疾的人啊,她怎么能轻易怀孕生子呢?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啊!
“当初他们成亲之前臣就跟他说好了暂不考虑子嗣的,那镇北王他也答应了,如今意外怀上了,当然臣不怪他,可是臣再大度,这孩子毕竟是有了呀!您说这是生还是不生呢?”
皇帝看了他一会儿,放了折子,伸手拿着纸镇在手里抚了抚,复望着他:“这事儿找朕干什么?”
“臣实在是很为难啊!按理说这事得找镇北王他爹,可他爹不是为国捐躯了么!
“臣想来想去,只好来求皇上给个示下,您说究竟是保孩子呢,还是保大人?”
靖宁侯嘴舌利索,顺着话头就往下:“保大人的话,戚家可担不起谋害功臣子嗣的罪名,保孩子的话,那——那臣那可怜的妹子!臣可是呕心泣血才把她养到这么大的呀!”
说着说着他又呜咽起来。
“起来说话。”皇帝道。
“臣不敢,承蒙皇上指了门这么好的婚事,哪知道刚过门就怀上了,这生产那一坎可怎么过呀!一想到这,臣这腿就直不起来!”
靖宁侯呜咽。
“那你是不想要?”皇帝无语地放了折子。
“这可轮不到臣作主,臣要是作了主,还不得被世人口水给淹死!到时候都察院和兵部怕是还得告臣残害功臣子嗣呢!到时候少不得又得来惊扰您!”
皇帝忍了他半晌,扭头望着帘栊,跟李芳道:“传太医!”
太医院倒也不远,大白天旨意传到,太医们就麻溜地过来了。
皇帝道:“把镇北王妃的情况跟他说说!”
几个人领了旨,就轮流说起来:“按王妃的体质脉象来看……”
这几个都是当初在西北以及回朝之后给戚缭缭把过脉的,靖宁侯逐个逐个地听完,已经把刚才酝酿好的打定主意哭诉到底的情绪忘到了不知哪里。
“实际情况就是如此,只要王妃能克服恐慌,顺产机率将大大增加。”
最后年纪最长的千金科太医作出结论。
皇帝侧首看向木然愣坐着的靖宁侯:“听明白了吗?”
靖宁侯回了神,两掌在膝上搓磨两下,说道:“那皇上的意思是,这孩子能留下?”
皇帝嘴角略抽:“朕能说不留吗?”
靖宁侯呵呵着起身谢恩:“那臣就替妹子谢过皇上保命之恩了!来日有什么事儿,还请皇上看在她是您栽培长大的功臣遗孤的媳妇儿份上多疼惜疼惜!”
皇帝斜瞅着他冷哼:“你不就指着朕发话,回头让朕来背这个锅吗?”
“皇上言重!”靖宁侯拢手嘿嘿嘿,“主要是有您这九五至尊拿主意,臣这心里有谱啊!您可是天子,天子都说这孩子能留下来,那还能出得了事么!
“您放心,到时候他们母子平安,出了月子后,臣就是拿鸡毛掸子赶也赶着她带着孩子来叩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