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如去沙场杀几个敌!”
萧珩盯着书案看了半晌:“可儿臣并不想立什么功建什么业。只想陪在父皇身边尽尽孝。”
“陪朕?”皇帝看过来,“你自己捂着你的心口说说,你真有那么想呆在朕身边吗?你看看你回京到如今,半年时间里除去朔望必须按规矩进宫来请安之外,你主动踏过这乾清宫门槛几次?冲朕露过几回笑脸?”
萧珩定坐片刻,垂眼道:“是,儿臣不孝。日后一定改正。但儿臣真的不想跟燕棠去西北。”
“这是圣旨!”皇帝睨着他,“不用来辞别了,明日直接到镇北王麾下去报到。立了功回来,你再想四处浪荡,朕准你!”
……
归宁宴欢喜热闹,但是这场热闹也仅止于开宴前后那一两个时辰的时间而已。紧接着燕棠就回府更衣与靖宁侯吴国公护国公等去了五军营。
今夜里需要在吉山营校场点将,而这整个下晌的时间就是商讨出征将领。
每个人都很忙,包括苏沛英,甚至都要与同僚们去往乾清宫或者东宫做侍录。
泰康坊仿佛一夜之间空起来了,但是街头又分外热闹起来了。
从前戚缭缭也不是没在外头宿夜过,上次去屯营就一呆好些天,但那时候住再久也不觉得怎么,但这是远去西北,又不同了,剩下时间除了准备,就忙着告别。除了跟嫂子和子渝他们告别,还得和苏慎慈他们告别。
邢炙自屯营回到地坊里是已是傍晚,门前下马时他下意识往那头的苏家看了看,远远的那边大门口清静如常,像许多时候的景象。
他收回脚步跨了门槛,门下停了停,到底又折返到来,往那清寂的大门走去。
正打算拿着物件去王府找戚缭缭的苏慎慈在门下险些就与他撞了个满怀。
“炙大哥——”
“有话跟你说。”邢炙捉住她手腕,扭头便拉着她出了门。
到了邢家他的院子里,他把下人们都扫视了出去,然后松开她的手道:“我要跟阿棠出征了。”
苏慎慈心里怦怦跳,“哦了”一声。
“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觉得还是应该先告诉你。”
苏慎慈别开眼:“什么话呀。”
邢炙紧抿了一下双唇,望着她道:“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想跟你在一起。”
苏慎慈双手紧紧地抠着手里布包。
邢炙幽幽又道:“如果你也愿意的话,那么你能等等我,等我回来提亲?”
苏慎慈整个人都在发烧,尤其是脸:“我,我才不想那么快嫁人呢!”
说完她咬唇轻轻瞪他一眼,转身跑出去了。
邢炙呆在原地望着她背影,心底如秋风袭卷。
苏慎慈一口气跑出邢家,在大槐树下站定,迎风拿手背捂了捂滚烫的脸,咬唇回头看了看,又提着裙子折了回去。
“反正我也没想那么快嫁人,你出征也没那么快回来,那等你回来再说呗!”
颓然准备进屋的邢炙蓦地转身,院门下,她一本正经地跟他放着话,严肃得跟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