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孙睿以为是虞氏的病故让孙禛难得有了点“良心”,可他濒死之时,隐约听见狱卒议论,说前线节节败退。
也就是直到去岁最后几天,孙睿解禁重入御书房,在那叠厚厚的折子里,翻到了圣上写给蒋慕渊却压着没有发的折子。
上头提到了征西大将军庞登。
彼时状况,让蒋慕渊问西凉要兵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圣上却压住了。
为何?
孙睿太清楚圣上的疑心病有多重了,仔细想了想,很快就理顺了其中关卡。
圣上防备庞登,他怕庞登是下一个乔靖。
顺着这个思路去想,前世的未解之谜似乎也能有了答案。
前世,在战事四起了那么多年之后,朝廷虽不能打压所有反叛,但也不至于让起义军弄得节节败退。
彼时还有如此战力的,只有西凉军了。
孙禛当时应该被西凉铁骑压得很惨吧?
庞登的野心,才是上辈子真正的螳螂在后。
想明白了这一点,孙睿在元月里就使人一路西行,趁着敏锐的蒋慕渊还在东异的时候,就与庞登的人接触上了。
蛊惑庞登,着实费了一番工夫,这也是孙睿必须让蒋慕渊再离京的原因。
一旦被蒋慕渊揪着尾巴,西凉军的突进极有可能与蜀地突然发兵一样,半途就被拦了下来。
而哪怕蒋慕渊丢了先手,孙睿也说不好,他的嘴里会编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来哄着圣上留京。
孙睿如何能让圣上留京呢?
圣上不出京,他就出不了府,何谈其他手段?
相较于孙睿的“老实听话”,永王府里,永王爷简直要气炸了。
他气汹汹冲出了府,黑着脸进宫,也不去管那昏了头的皇兄,直接去了慈心宫。
皇太后那儿,药炉已经支起来了。
闻着药味,永王爷只觉得那股子怒气直冲头顶,又不敢在皇太后跟前放肆,只能压在心田,暗自唾骂圣上,几个来回,没等见着皇太后,自己就气得够呛了。
皇太后召他进去,只看他面色就能知他心情,道:“哀家不走,安阳也不走。”
永王爷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安阳长公主,与皇太后道:“儿子也不走,儿子去跟皇兄说,他也不许走。”
皇太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劝得住,早就劝下了,何至于弄得人心惶惶。”
永王爷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了。
“你肯定得走,还有恪儿……”皇太后刚开了口,见永王爷急着要说话,她摆了摆手,拦下了他,“其中缘由,哀家不说你也知道,倒是恪儿媳妇,她大着肚子,恐抵不住一路颠簸,你赶紧回府去,安排她进宫来,就送到慈心宫,哀家看着她,不会让她出事的。”
永王爷颓然,双手捂着脸。
他当然知道原因。
他和孙恪当然没有那个念头,但圣上逃出京城,留下来的宗亲、尤其是他们这样身份的宗亲,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若非如此,当年南陵王就不会在瑟瑟发抖躲在地窖里了。
可符佩清再月余就该生了……
这么一想,永王爷倒有些苦中作乐,得亏宫里老嬷嬷们都说这怀的是个姐儿,姐儿好啊,能留在慈心宫,受皇太后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