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椅子?
你不配!
可为了让你登基,父皇能逼死阿渊、囚禁姑母、流放宁国公,能让人丁兴旺的程家最后没有一个成年的男丁给肃宁伯送终,削了多少权、杀了多少人,才让你坐上龙椅。
真真可笑!
我以前虽没有看到你的下场,但想来是众叛亲离、国破人亡,这辈子我亲自动手,你就陪着母妃一道走。
黄泉路上,好好跟她说说,你从前做了多少狠绝事情才能逼得你嫡亲的兄长要杀你泄愤!”
这么一段话,说得孙禛回不过神来。
他听懂了一些,又有很多听不懂,那些都是他不曾经历过的事情,岂能顷刻之间用他那害怕又混沌的脑袋想明白。
孙禛只记住了一点,孙睿说,皇位是他的。
他先前没有想过当皇帝,可既然是他的,哪来的配与不配?
他瞪大眼睛看着孙睿,想说,等他登基,他封孙睿为亲王,他给孙睿数不尽的财宝与美人,他还能给母妃翻案,母妃活着的时候没有享受过皇后仪仗,将来就是皇后。
只是他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说了,孙睿大概也不想听。
孙睿只想要他的命。
孙禛的眼珠子还在转,他想寻一件物什,打碎了动静大些,能引来侍卫。
只要侍卫进来,孙睿的毒计就无法施展。
孙睿知道他在想什么,道:“再大的动静也不会有人来,你以为我是怎么把药带进来的?”
孙禛眼前发黑。
他亲眼看着白绫下的凳子重新摆好,他的身子被孙睿架了起来,想挣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他的脖子套在了缳里,脚下的凳子被抽走了……
其实,有没有凳子都是一样的,他浑身发软直往下倒,便是又凳子,受力的还是他的脖子。
意识散了,孙禛咽气了。
那坛掺了药的酒喝了大半,余下的全叫孙禛打翻了,就剩了个底。
孙睿全倒空了,留下酒坛子。
他把要送给母妃的茶盏留下,空着手,出了静阳宫,吩咐侍卫道:“母妃已经走了,七弟悲伤,多喝了些酒,让他自己醒醒酒,别去吵他。”
侍卫们自是应下。
孙禛悬在梁上,直到子时过后,谢皇后使了人来收殓虞贵妃,进殿一看,吓昏了大半。
谢皇后都已经入睡了,急匆匆起身过来,甚至顾不上梳头,看了状况,又往皇太后与圣上那儿报。
“可能是吃醉了,又舍不得他母亲,一时想不开……”向嬷嬷硬着头皮禀着。
皇太后按着眉心,道:“睿儿呢?”
“三殿下早早就出宫了,宫门上都记着。”向嬷嬷答道。
皇太后道:“我不管他们兄弟弄的是什么东西,你只让人拦住圣上,不许他连审都不审、问都不问就处置睿儿!余下的,等天亮了再说!”
向嬷嬷应下,又出去转达给曾公公与小曾公公。
两位内侍一个去静阳宫,一个去御书房,分开走之前,曾公公长叹了一口气:“我原以为,我能太太平平等到出宫养老呢,没想到……”
小曾公公苦笑:“咱们慈心宫还算好,其他各处,这些日子怕是没一个能睡踏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