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那脾性,已然脱了险,能后怕得把自己都折腾成那样了?
他怕的不是孙璧,而是他不病、他不苦,父皇不会放过他!”
孙宣说得咄咄逼人,这么多想法,原也不是都准备好的,他最初的心思仅仅是动摇孙祈。
他不想让陶昭仪涉险,自己又探不出更多的线索,就想给孙祈也埋个种子,让对方去苦恼、去分辨。
只是,随着他与孙祈的争论,先前没有想到的东西都冒了出来,不管是真是假,总归听起来像那么一回事儿,那就都丢给孙祈。
孙祈越混乱,对孙宣越有利。
孙宣没有停下来,继续道:“皇兄且想想,父皇和三公为何僵住了,彼此都不提立太子?
父皇知道三公不会答应,三公猜到父皇属意的人选不合适。
不说孙睿,若父皇中意你、或是我,三公那儿总还能琢磨琢磨吧?我们两个,不至于平庸得让三公都看不下去吧?
退一步,便是二哥、六弟那样毫无野心的,三公都能松口,因为听话、本分,不求开疆拓土,老老实实守成还勉强够用。
可最后还是僵住了……
僵住了……
而我们呢,还在争抢,努力表现自己。
父皇乐见其成,只有我们抢了,你、我、孙睿都败了伤了,再无力染指那把椅子,他按住没有心思的二哥和六弟,获利的才是孙禛!”
孙宣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孙祈的脸都叫他说白了。
猛然间被孙宣一股脑儿灌了那么多的事儿,孙祈一时半会儿乱得不行。
一面觉得父皇断断不会那般糊涂,一面又觉得孙宣说的有丁点道理。
他不敢信孙宣,又不能全不信。
他需要和身边的先生们商议一番,当然,不能叫孙宣看出来。
孙祈在思路理清楚之前,先做了选择,那就是糊弄!
他不能叫孙宣带坑里去,又要让孙宣以为他上当了!
他蹭得站了起来,从上而下看着叫酒气熏红了脸的孙宣,沉着脸,声音发颤:“你发的什么酒疯?
你要疯你自己疯去,你别来害我!
我就当你是吃酒醉了!这些话我都没有听过!
我让人给你送醒酒汤来,屋子会给你安排好,你好好睡一觉,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扔下了话,孙祈拂袖而去,脚步匆匆,一副失了心神模样。
孙宣没有拦他,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而后勾了勾嘴角。
不管孙祈今日信还是不信,怀疑埋下了,那迟早会爆发出来,一如孙宣自己,不也从难以接受到现在诓起孙祈来一套接一套、把自己都要说服了吗?
而孙祈,那副动摇模样在离开花厅、出了孙宣视线后也就收了起来,可他的心还跳得厉害。
他没有回后院,而是径直去寻洪隽,他需要听一听洪隽的意思。
毕竟,孙宣的话太过骇人,又编造得不是毫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