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东异的反心,而明州一带的海路布防,赵方史一清二楚……
以孙睿的性情,他做得出来这种事!
孙睿根本没有顾忌过朝廷吃不吃得消如此紧密的战事,他就是在等着朝廷被拖垮!
若不然,前脚两湖大坝炸裂,后脚狄人突袭、北地城破;北面还没有收拾干净,南边孙璧和董之望就被他逼反了;南陵还在开战,蜀地又兴兵……
别说国库本就艰难,便是有金山银山,孙睿这么一茬接一茬的,也耗不住。
此时此刻,一旦东异起了反心,朝廷根本无力迎击。
哪怕这只是他的猜想,蒋慕渊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他与顾云齐道:“我等不到天亮了,要先回霞关,江南水师不存,我怕东异趁虚而入。”
顾云齐的呼吸一滞。
他并不觉得蒋慕渊是危言耸听,顾家在北境与狄人打了百年,见多了这种场面。
异族外敌,打趴下了能老实几年,一旦发现你兵力不济,就会瞅着机会冲出来咬你一口,他们鼻子灵,从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他们也不是要你多少城池、多少土地,抢了粮食牲口就跑,防不胜防,也烦得要命。
两人商议了几句,蒋慕渊匆匆返回,催惊雨安排马匹干粮,彻夜赶路。
惊雨一溜烟去了,没过多久又回来,禀道:“五爷来了。”
周五爷风尘仆仆的。
他在蜀地安顿好了程晋之,又帮着蒋慕渊布了些连络的暗桩,前几日收到传书,蒋慕渊怕孙璧半途被人截杀,周五爷又赶忙备了人手暗中护卫,他忙得脚不沾地,得知乔靖发兵,便匆匆赶来夷陵。
“这一仗打得漂亮。”周五爷笑着道,具体经过,他路上都已经听说了。
蒋慕渊的神色却很凝重:“损失太大。”
周五爷岂会不知道战损惊人,可这种大战,不豁出去打,根本没有破解之法,江南水师损了,但乔靖也没讨到半点好,蜀地的水师也废了,哪怕乔靖想再来,造船还没有那么多能用的木头呢!
蒋慕渊冲他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乔靖,而是,东异。”
周五爷皱着眉,听蒋慕渊说了他的担忧。
“这事儿孙睿做得出来,也只有如此,才说得通他为何要娶赵知语,”蒋慕渊道,“东异不能反,起码现在不能,朝廷打不起。你今儿不来,我也得使人知会你,要拦着东异,能拦多久拦多久。”
周五爷那年去江南,也不仅仅是打听消息这般简单,周家买卖不少,也有通海的,与东异那儿能打些交道。
“我自是尽力去拦,但能不能拦住、拦多久,不好说。”周五爷答道。
蒋慕渊清楚这事儿不好办,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同样重来,我总落后孙睿一步……”
周五爷闻言也笑了:“小公爷,你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人。
什么朝堂官员、天下百姓,孙睿从来不管,你却都搁在心上,如何会不受制于他?
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你当初来叶城找我说了那么一段匪夷所思的话,我就信你,替你做事。
换一个人,我现在还在叶城、在我家老太太跟前当乖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