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贵妃听见动静就坐不住了。
她自打南陵出事起就一直病着,她担忧两个儿子,自然是药石无用,待宣平那儿传来寻着两人的消息了,这病情才慢慢好起来。
可一日不见着人,就一日操心着,尤其担心受伤的孙禛,数着日子等他们回来。
孙祈和蒋慕渊从南边送回来的折子上说了,孙睿一切安好,就是先前孙禛受的伤被耽搁了,虽叫夏太医的儿子诊治,但到底恢复如何,还是要请太医院仔细看看。
长子安好,次子受伤,虞贵妃一颗心自然扑在孙禛身上。
她出了大殿,还没有寻到孙禛的身影,就先看到了孙睿。
脸色廖白,唇色发紫,两颊凹陷,衣服都是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了……
虞贵妃脚下一顿,整个人懵了,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折子上被写作“安好”的长子,她刚要张嘴问一句,话刚到嘴边,又瞧见了被内侍们抬进来的孙禛。
孙禛面色红润,精神瞧着比她还好。
虞贵妃张了张嘴,声音都卡住了,眼泪却是簌簌往下落,一时之间,她都不知道是捶孙睿好,还是捶孙禛好了。
孙禛忙道:“母妃,您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岂止是好,若不是孙禛躺在软榻上,他就是他们娘三个之中看着最康健的一个了。
虞贵妃狠狠瞪了孙禛一眼,到底没有舍得捶他,一面拉着孙睿的手往殿内去,一面转过头骂孙禛:“你是好好的,倒是把我们一个个都折腾病了!白操心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
骂归骂,语气亲昵极了,满满都是关爱。
孙禛一个劲儿笑,他动静大,一不小心扯到了腿,伤口虽愈合,但牵扯时经络抽着痛了一下,叫他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
“悠着些悠着些!”虞贵妃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吩咐内侍们道,“赶紧把他给我挪到榻子上,再去把太医们请来,好好看看这混账东西伤到哪儿了。”
殿内,宫女、内侍、嬷嬷,一众人围着孙禛伺候。
奶娘把年幼的孙奕从榻子上抱起来,站到一旁。
孙睿慢悠悠进来,瞧见孙奕,他走上前去,拿手指在幼弟的下巴上轻轻捏了两下,又退开了两步,道:“母妃这会儿顾不上他,你带着他去偏殿,免得人多冲撞了,也莫要叫我过了病气。”
奶娘自是应下,与管事嬷嬷说了声,带着小殿下退出去了。
孙奕趴在奶娘肩膀上,一直盯着孙睿瞧,似是对他刚捏自己下巴很是不爽快。
孙睿捻着指尖笑了声。
废物点心就是废物点心,小时候无用,长大了一样是个孬的。
孙奕比孙淼的儿子孙栩还大几岁了,却远远比不过小侄儿有本事。
孙栩敢天南地北去打仗,年纪轻轻就一身战功,敢违背圣上的心意妄图救蒋慕渊出孤城,敢在孙禛登基之后摞担子不出力,孙禛想发作他、他一溜烟就跑得没影了,而孙奕,要文没文、要武没武,仰孙禛鼻息,纨绔都比他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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