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慕渊的舌尖顶了顶后槽牙。
袁二看着粗人一个,实则仔细,即便是话赶话的与顾云锦提了什么,按说也不会出格。
拼拼凑凑出这些推测,与其说是袁二多了话,不如说是顾云锦敏锐。
蒋慕渊虽然不想让顾云锦知道前世结果,但能吐露几分的,他也不想拿旁的话诓她。
“五爷是去了明州,也是赶巧,偶然发现赵同知与一内侍往来,”蒋慕渊道,“那内侍是孙睿的人,动手害贾婷的那两兄弟都见过他,因而我才说,贾婷的事,极有可能与孙睿有关。”
顾云锦的心扑通扑通跳快了几拍,轻抿下唇,而后道:“小公爷说,看不透三殿下行事,那你不把三哥哥孤身赴北狄的消息传到御书房,你怕有人在背后作梗,那个人指的也是三殿下吗?”
蒋慕渊沉沉看着顾云锦,而后缓缓放下茶盏,指腹摩挲着杯沿,良久,道:“是。”
顾云锦的呼吸都凝了一分,难以置信地摇头:“为什么?北地不是他的江山,百姓不是他的百姓吗?”
圣上还健在,顾云锦这话问的不对,且传出去,引得不仅仅是争议。
可因为太过震惊了,顾云锦自个儿都没有注意到说错话了。
蒋慕渊却没有质疑,在他看来,顾云锦问得一点都不错,皇位迟早是要交到孙睿手中的,江山是孙睿的江山,百姓也是孙睿的百姓,所以,孙睿到底在做什么?
“云锦,”蒋慕渊的笑容里带了几分无可奈何,“你的问题就是我的质疑,所以我才说看不透他。”
顾云锦深吸了一口气,她想到了前世一直坚守的北地,脑海里浮现了那残破的城池,她颤着声,问:“那北地的失守,除了二伯父,是不是其中还有别的隐情?
我知道二伯父的罪过无人可推卸,他错得太过了,可我不想相信,他是一个人走到了无法回头的那一步。
是否会有内情呢?”
顾云锦声音里透出来的挣扎让蒋慕渊心疼极了,他抬起手,捧着顾云锦的脸侧,低声道:“不好说。”
顾云锦抿住了唇。
岂止是不好说,顾致泽已经不在了,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想的,无人知晓。
即便他们拼凑出了“真相”,北地的失守依旧是顾家的责任,为了能对得起那夜战死的将士、遇难的百姓,收复城池远远不够,只有打得北狄抬不起头来,才能稍稍洗去这一身的污点。
顾云锦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了书房的方向,隔着帘子、落地罩、博古架,她自然看不到书房里的状况。
可她知道,她那里垒了很多书册,她一本一本看,地图一版一版画,韦老先生那一屋子的东西,也是一天天累积起来的。
再是心急,也不能乱了脚步。
磨刀不误砍柴工。
孙睿的想法,北地的真相,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分析出子丑寅卯的,那就定下心来,做眼下能做的事儿。
蒋慕渊让人知会听风,先去打听赵同知与洪少卿是哪一年高中的。
顾云锦唤了抚冬,让她拿了对牌走一趟徐侍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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