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开,李快脚用力挣了挣,硬扭过头去,吼道:“屁!银子要有命拿、也要有命花!
我若是没掺合其中,我承认做什么?这是掉脑袋的罪啊。
我都没有想明白,我当时怎么就被金老爷和王员外郎几句话说动了,去掺合这破事啊!
现在好了,落在小公爷手里了,这时候不赶紧认罪、戴罪立功,我的脑袋就真搬家了。
你说金老爷和王员外郎没让我做这事儿?那是他们让你做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胡说八道个什么劲儿!
之前被哄得团团转也就算了,事到如今都转不过弯来,就你的脑子,还看什么热闹啊,看也看不懂!”
那人被李快脚劈头盖脑骂了一通,涨红了脸要反驳,被边上其他人一阵笑话。
“这都看不懂?”有汉子撇嘴,“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说得就是你这种人吧?”
“你也太好骗了,这么明白的事儿,你还被牵着鼻子走?”
一时间嘲讽声四起。
落在杨氏耳朵里,她不觉得痛快,反而是一肚子的讥讽和冷笑。
是啊,就是这么明白的事儿,让徐家在这几天里被满京城的痛骂,一条条解释都给了,却换不来信任。
此刻笑话别人“好骗”、“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牵着鼻子走”的,在今日曲娘子倒戈之前,一样在做着给别人数钱的事儿。
若不是谷大娘、李道姑、李快脚一个个出现,逼垮了曲娘子的心防,让她听进去了杨氏的话,与婆子划清界限,这事情还焦灼着,而这些人,还继续不信。
明明是五十步和一百步,却生生觉得比人高出一头,愣是不记得他们自己在不久前也是那么的“傻”。
徐家需要这些百姓帮着说话,需要在事情大白之后挽回声誉,必须要靠这些看戏的人。
杨氏不能得罪他们,只能在心里感慨一番。
一行人还只走出了五间铺面,就听到人群之中穿来一声惊呼。
“哎呦这不是金老爷吗?”
这一下又炸开了锅,所有人都踮着脚张望。
“金老爷?人呢?快问问他认不认罪!”
所有人都在找,这让金老爷根本无处遁形,被发现了之后,一点一点被人群推挤到了李快脚跟前。
金老爷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这出戏是他的手笔,他自然要来看热闹的,听说杨氏领着人往客栈去了,金老爷就赶来了东街,上了客栈对面酒楼的雅间,居高临下看戏。
不看还好,一看就知道坏事儿了,金老爷急匆匆下楼,想寻王甫安商量后续。
他刚出了酒楼,就被几个人堵上了,别人不打也不骂,就是不让他走。
金老爷急得不行,又不敢喝斥嚷嚷,引来了旁人注意,那他就走不脱了。
这般一耽搁,就到了这一刻,他与李快脚大眼瞪小眼。
而暗悄悄办完了这些事情的施幺,则重新混进了人群里,时不时嚎上一嗓子,像极了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