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紧紧抿着唇,入耳的一字一语,如一把把尖刀,往她的心里刺下去,而她,除了听着,还能如何?
她不住告诉自己,撑着,要撑着,只要一步步进行,引出了李快脚,再引出后头的金老爷、王甫安,这局面就稳定下来了。
婆子和谷大娘、医婆争吵不休,直到吏官赶到才停歇。
小吏官赶得大汗淋漓,把抄来的曲娘子的户籍资料从头到尾念了下来。
“顺德贰年出生、巴东县人……顺德十三年与父兄迁至东昌府冠县……顺德十八年,也就是前年,孤身迁至我们卲安县,”吏官看了眼曲娘子,“只一个姑娘家,父母兄长皆亡,给她入户还多审了几回,我认得她的。”
曲娘子的牙齿直打颤:“官官相护!我不认得你们,不认得!”
“这也不认得,那也不认得,”一个声音从人群外传进来,“那这个人,娘子认得不认得?”
四周的百姓散开了些,露出了来人身影。
听风提着李快脚一步步走到了客栈跟前,一把将人推了出来。
施幺就挤在人群之中,见李快脚被听风推得一个踉跄往前扑,又暗悄悄抬腿,在李快脚的小腿上踹了一下。
李快脚站不住了,噗通摔倒在地上。
百姓们定睛一看,奇了。
“这不是李快脚吗?”
这几个常在京中传递消息的小贩,住在东街附近的百姓都十分熟悉,他们自然也认得听风,不由嘀咕上了:“小公爷这是要力挺徐家到底了?”
曲娘子也看到了李快脚,眼中惊恐立现,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都虚了:“这是谁……我……”
“你不认得他,那你认得老婆子我吗?”跟着听风和李快脚到来的,是一个半百年纪的白发婆婆。
虽是满头银发,但她说话中气十足,脚步轻盈。
“这是李道姑吧?”人群中有认出来的。
“是,就是老婆子,”李道姑看了眼围着的百姓,道,“既是有认得的,就知道老婆子给人开方子的规矩,曲娘子,你按的手印还在老婆子手上呢。”
说完,李道姑从袖中取出纸来,打开道:“九月二十八,卲安县庆德药铺,开保胎的方子,你要不要来比比手印?”
白纸黑字红指印,隔得远了虽看不清上头内容,但也够抓人眼球的了。
有人不知道李道姑其人,边上便有认得的解释一番。
“十几岁时就在西山上出家了,跟着礼明观的道竺师太学医,道竺师太救治的几个病人先后没了,一口咬定是师太开错了方子,礼明观也被砸了。
后来才弄明白,有两个是没有按照方子用药、改了药材份量,吃死的;还有一个,师太一早就说过他药石无医,那人坚持要方子,说死了也无妨,有方子图个心安,师太才给写了,最后却……
李道姑自那之后下了西山,一直在京城附近游历、看诊,她的规矩,所有的病况、还能不能治、之前几任大夫和她要开的方子,全部写在纸上,病人按了手印才给。”
“那曲娘子从两湖来,九月二十八日经过卲安,也不奇怪啊。”
“那纸上就该是沿途其他城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