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闹得不可开交,不晓得的,还当是我们太太多苛待侄儿了呢。
今日太太回娘家去了,你且瞧着,昨日东街惊马,杨家大太太能为此在跟我们太太闹一场。”
抚冬听罢,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恶人自有恶人磨。
果不其然,杨家里头,各个脸色都很难看。
贺氏与杨氏已然言语争锋过一场了,前几回还有杨家的妯娌们打圆场,今日谁都歇了那个劲儿,不掺合这两人的冤家官司,由着她们大眼瞪小眼。
杨氏气不平,昨日东街上的意外怎么能算到她头上来?
既不是她指挥着杨昔豫与阮馨去顾云锦跟前讨没脸的,也不是她抢了鞭子抽了那马的,怪她做什么?
杨氏深吸了一口气,道:“出了什么事儿,你都跟我撒气,我一年里也就回来那么几趟,我不在的时候,你岂不是连骂我都骂不到跟前了?
与其事后气势汹汹地跟我争长论短,不如管好你那儿媳妇,让她别自讨没趣。”
贺氏哪里不恼阮馨,她看阮馨就没有一处顺眼的,表面上是书香出身、出口成章的,实则就是个狐狸精,把她儿子迷得团团转,自家说什么都无用。
要不是阮馨昨儿缠着杨昔豫去铺子里买金饰,怎么会遇上那顾云锦呢?
一旁的汪嬷嬷冷声道:“瞧姑太太说的,要不是您做事不讲究,我们二爷怎么需要娶那么一个媳妇回来?石瑛那贱婢还没找着吧?侍郎府里出的差池,最后是杨家倒霉,您让太太怎么给您好脸色?”
杨氏气极反笑,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徐令婕已然听不下去,厉声道:“我母亲跟舅娘说话,轮得着你开口吗?你算什么东西?”
汪嬷嬷向来以奶过杨昔豫为底气,当即挺起胸脯:“这儿不是表姑娘可以说话的地方。”
杨氏会对贺氏留一份颜面,却不会任由一个婆子压到头上来,她偏头看向邵嬷嬷。
邵嬷嬷会意,两步上前,对着汪嬷嬷就是一巴掌,声音脆得叫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我邵妈妈在杨家奶老爷、奶我们太太的时候,你还不晓得在哪儿呢!
你也就奶过豫二爷,没奶过我们姑娘,前后并一块奶了也就一年而已,敢对我们姑娘指手画脚的。
刁奴!我呸!”
汪嬷嬷这些年哪里受过这等气,当即跳起来要跟邵嬷嬷打成一团,两人刚互相揪住了衣领子,就听见内室里“啪”的一声脆响,动作不由一顿。
杨氏是回娘家来探望母亲的,老太太卧病多年,早就不管事儿了,眼下她们就坐在老太太屋子的明间里,恐是老太太听不下去她们的动静,砸东西示意了。
老太太恼了,杨氏让邵嬷嬷止了,叫上了徐令婕,一道进去看老太太,理也不理贺氏。
贺氏站起来要跟去,终是被几个看戏的妯娌拦了。
大过年的,看戏都看累了,这次是婆子动手,下回是不是这姑嫂两人要亲自下场了呀?
邵嬷嬷不虚谁,冲着汪嬷嬷又啐了一口,这才大摇大摆地跟着杨氏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