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先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进去之后,她就发现桌子上放着些书信,目光不由得看了过去。
根叔见她起了兴致,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年纪大了,又没了一只眼睛,这些东西,恐怕是没办法物归原主了。”
当年他在战场上还负责送信件跟物品,有好些同志的东西都留在他的袋子里,战争结束之后,有人认领的都被认回去的,而这些没人认领的,大多数都是遗物。
在那个交通闭塞,信息不发达的年代,要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回去谈何容易,何况当时根树还受伤了,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大家都分散到了天南地北,就算他想把东西寄回去,也没办法得知对方的地址。
这些事,白雪隐约听他提起过,而且这几封寄不出去的信物,她其实早就看过了,因为对方眼神不好,有时候会让她帮忙念一些信件,“根叔,你已经为他们做得够多了,不用这么自责的。”
如果换作是她,肯定没办法做到这样的程度,白雪甚至觉得根叔有点傻,又或者他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一直停在那些回忆里,一直想完成他的使命。
根叔摇着头,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到自己的袋子里,一不小心,却将一个长命锁碰掉了,这个东西可以说是他拿到的信物里最值钱的,也是他唯一一个知道由来的东西。
没等对方弯腰,白雪先将那个长命锁捡了起来,那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割痕,她拿在手里,觉得做工似乎还挺精致的,“根叔,这个好像没见过,是哪来的?”
“这个啊……”根叔接过那块长命锁,目光迷离了一些……
等白雪从根叔家里出来之后,夜色已经深了,她却没打算回自己家里,而是往军区的方向跑去,她不知道是不是能进去,但是除了军区,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啊!”白雪跑到军区门口的时候,突然一束白光突然照了过来,她脚下踉跄了一下,猝不及防地摔倒了地上,沙石将她的手划出几道口子,眼泪瞬间止不住了。
吉普车急急地拐了个弯才刹住,车里坐着的正是刚从外地回来的纪岩,何东没想到大晚上会有个人突然冲过来,打开车门走过来,见对方是个女的,弯下腰询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心里直犯嘀咕——惨了惨了,自己不会真的把人撞到了吧?
“……”白雪抱着自己的膝盖,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她心里委屈极了,为什么自己总是这么倒霉?到哪里都遇不到什么好事呢?
看她哭得这么厉害,随后而来的纪岩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又往前了几步,“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其实刚才应该没撞到对方才对,然而对方哭得这么厉害,他们没办法一走了之。
白雪摇着头,她不是因为身上的伤,而是因为心里的伤。
终于把人扶起来之后,何东又说道,“你家在哪里?要不找人送你回去?”
这么晚了,把一个女孩子扔在外面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