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子涵一下心急,像是她这一走就永远不会再回头一样,手死死摁住她的肩膀,弄得寒若浅有些吃痛叫出声来。
“那么多年了,师父自责那么多年还不够吗?就算有错,也都过去了!浓儿,放下吧!”
寒若浅盯着他的眼睛,从一开始的不满变成无所谓的笑笑。
那轻蔑的姿态让他心漏了半拍,他竟有些害怕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当初他背弃对娘的誓言收你为弟子,让我们母女俩受尽委屈,怎么不曾料到会有今日!如今你让我放下,你告诉我怎么放?”
她言之凿凿,言语冰冷,听得蓝子涵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这么久他都不敢去问她任何关于当年离开的事,也从不敢提师父。
可是她如今认祖归宗定是会和师父见面的。
届时师父为了赢回爱女定会忍气吞声受她恶言相向、低三下四恳求她的原谅。
这一切不是他想看到的,只希望能劝她放下,了却师父这桩心结。
现在看来,这比让她嫁给他都要难。
“花意浓!他始终是你父亲,你身体里始终流着他的血!”
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语,出口便是呵斥。
寒若浅浅笑着,最后变成猖狂得大笑,每笑一声不比撕心裂肺更让人胆战心摇,听得他心如刀割。
何时见过她这般委屈、张狂、绝望甚至又无辜的模样。
她从来都是对他冷眼相待,不留一点情面,而此刻的她竟像无药可救一般。
血红的双眼,孤高的神情,那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都彰显着她此刻的怒不可竭。
“父亲?哈哈哈哈哈哈哈!”
“当初我娘顾忌着自己是他的关门弟子不敢对他表达爱意的时候,他是怎么做的?”
寒若浅步步相逼,蓝子涵步步后退,按在她肩上的手也有些力不从心。
“他不仅对娘表达爱意还承诺会一辈子给她幸福,从此以后不再收徒,陪在娘身边让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可是结果呢?你告诉我结果呢?他却收你为徒!”说到此处寒若浅气急揪住他的衣领颤颤巍巍。
“花族之人见娘便骂不知廉耻的时候他在哪里?”
“娘到病重人家想为他人医治换取米粮却被扫地出门的时候他在哪里?”
“我和娘几天食不饱睡不暖的时候他在哪里?”
“为了让我吃饱娘独自一人往林中深处捕猎回来一身血迹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最后一声狂吼直逼蓝子涵,他一脸错愕,曾经想着师母只是不堪众人闲言碎语而愤恨离开凌湾。
原来,原来她们在花族竟是寸步难行,竟是连温饱都无法保证吗!
寒若浅笑着后退,蓝子涵已经无法摁住她颤抖的身子。
只见她自嘲笑着,口里说地竟那样哀婉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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