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谢谢,”我微微垂下眼帘,缓缓地动了动手指,“我的手常常便是如此冰凉,谢谢你帮我暖,好多了。”
他仿佛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还和我握在一起,急忙松了手,两颊飞起霞色,慌着去摸袖囊里搁着的纸笔。
我轻笑,果真还是个孩子。
“莫慌,我是真心实意谢你,”我用我最柔和的目光与他对视着,“若不是你给我的暖,我此刻怕是还醒不来。”
他听了我的话,方才不那么局促了,只是脸上的绯色仍未褪下,伸手摸出纸笔,写道:
“可要饮水”
他不说我还未感觉到,嗓子确实有些干痛,想是已昏迷了不短时间。
“嗯。”
他转身去桌旁倒水。
我抿了抿唇,感觉并没有干裂开口的痛感,突然很好奇,他是怎么帮我在嘴唇上涂水保持湿度的,或者说,用什么涂的……手指吗……
我突然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我和他,不过都还是个孩子而已啊,我这时候考虑什么情爱、男女之防,简直是为时过过过早了好吗。当了五年小孩儿,还是习惯不了把成年人的思维方式收起来。
“何故发笑”
他端着茶杯回来,看见我莫名其妙在笑。
“唔,没什么,只是些胡思乱想罢了……”我弯着眼睛,用完好的左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却没想到轻轻一动之下,竟是剧痛,不禁白了脸色倒抽一口气。
他急忙将手上的东西搁下来扶我。极轻柔的动作,缓缓把我上半身扶起,然后在我背后塞了枕头才又扶我慢慢靠下。
“多谢。”我道完谢,伸着左手去端茶杯。竹木制的茶杯不过装了多半杯水,我蓄着力气端了一下,杯子却是只是颠了颠,便又落了回去。我不禁苦笑,几日不吃东西,竟荏弱到这地步了。
一直站在旁边的阿糯极自然地伸手拿起了茶杯,送到我唇边。
“……麻烦了。”我低声道,对于自己连这点小事都不能做的事实略有些恼意。
微微沉首,啜饮杯中水,直喝完半杯,方才停口。
他放下茶杯,又拿起纸笔。
“服药尚有些时辰”“我去取些粥来”
“有劳。”我点点头。
他手中的笔顿了顿,又写道:“莫再言谢”
我盯着看了他一会儿,直到他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方才笑着轻声应了。
于是他出门去,走时细心地关上了门。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出去,心里却是有些好笑。莫要言谢?为何要我莫要言谢?因为之前的救命之恩?还是他突然开了窍?
我觉得,二者皆非。那到底是为什么?
罢,该知晓的,总是能知晓,不该知晓的,想着也无用。
我抬左手到眼前,仔细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往日摊平能挤出好几个肉涡的手背,如今却是突起三条骨痕;原先肉嘟嘟的手指看起来也纤长了许多。
我单手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轮廓。青云宗的衣服本就宽大,看不出什么身形,但我此时看来,也可明显觉出腰身纤细了不少。
不由嘿然一笑。
好事,顺便还减了个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