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和康怡敏在洛河边约会:
晚饭以后,教授和师母来到河边,给老师烧了一炷香,告诉老师,“石印来了,就住在老师您生前住过的房子里,老师没有完成的事业我会继续去完成,老师没有尽到的责任和义务,我愿意帮您尽到。”
教授和师母并排坐在河边的大柳树下的大石头上,教授叫了康怡敏的名字,康怡敏听出味道不对说:“叫我师母。”
教授说:“你才比我大一岁。”
康怡敏说:“大半岁也是师母,不能乱了纲常。”
教授说:“师母,这老师去世二十多年了,你还替他守着,多孤苦,你就没有想找一个肩膀靠一靠。”
康怡敏说:“想啊,能有个肩膀靠一靠当然好了。”
教授说:“那就靠在我的肩头吧,我愿意替老师尽一份责任和义务。”
康怡敏说:“谢谢你,你能有这份心,师母很感动,但是,我们俩不合适,再说,师母一个人过惯了,身边多一个人不习惯。”
教授不吭声了,康怡敏也沉默。
还是教授打破了沉默:“师母,你离开老师二十多年,难道就没有遇到一个真爱?”康怡敏说:“遇到过,就是李支书。”教授说:“为啥没有结婚?”康怡敏说:“因为孩子。”康怡敏把他和李支书的故事讲给教授听,教授说:“这我能理解。”康怡敏说:“你也四十岁了,还单着,你难道就没有遇到真爱?”教授说:“遇到过,要结婚了。”康怡敏说:“咋没有结?”教授说:“因为父亲,她是省长的女儿,给领导当秘书,领导曾经是我的助手,造反起的家,运动开始后,省长被打倒了,关进了牛棚,审查一段没有多大问题,但却迟迟不能获得解放,她去找领导为父亲说情,这事情就复杂了。”康怡敏说:“你应该原谅她。”教授说:“我原谅她了,但她不能原谅自己。”康怡敏说:“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你也该考虑自己的事情,上下寨美女不少,你看上谁了,师母给你做媒。”教授说:“我倒是觉得一个姑娘不错,可是,人家不会看上我。”康怡敏说:“你看上的是张银凤?”教授说:“师母你咋能知道?”康怡敏说:“我是师母,自然对你的事情上心了。”教授说:“这事情恐怕不行,银凤姑娘那么年轻,聪明又能干,人家不会看上我的。”康怡敏说:“银凤姑娘早看上你了,她说要嫁个大叔,这大叔是谁?就是你教授,自从你来以后,银凤姑娘就老朝这儿跑,她是看我吗?不是,是看你。”
教授说:“银凤的情况你能介绍一些吗?”
康怡敏说:“银凤就是凤凰落到鸡群里,她身在乡下心在城市,你看他和珍珍一样吗?”教授说:“银凤姑娘长得没有珍珍俊,但是她的气质很好,聪明能干,雍容大气,在这乡村确实屈才了。”康怡敏说:“她就是一心要嫁到城里,要飞上高枝变凤凰,其实,她就是凤凰。”
教授说:“难道她的出身有秘密?”
康怡敏说:“这秘密只有我一人知道,这就是天意,让这姑娘在上下寨等着你,也就是要你带着她飞到城里干大事业,她今年二十八了,是不是老姑娘?”
“那也比我这老小伙儿小一轮儿呢?”
“你俩都属猪,你是大猪,她是小猪,猪拱猪,不缺吃,是上等婚。”
“师母,你很幽默嘛。”
“你要是愿意,我就给你们保大媒。”
教授说:“你先把她的身世告诉我吧。”
张银凤不是张银行的亲妹妹,她是绥靖司令和豫剧名角常美玉的私生女,绥靖司令拈花惹草,和常美玉有了孩子后,怕夫人知道,不敢在洛阳生孩子,找张明贤帮忙,张明贤说:“那就去上下寨生吧。”孩子生下后,常美玉不能哺乳,她离不了舞台,张明贤又帮助找了乳母,就是张银行的娘,张银行的娘能生养,她生了七个儿子,都养得很好,就是因为她的奶好,她刚生了一个女儿,起名银凤,常美玉的女儿叫银铃,两个闺女一个月生,放到一起就像双胞胎,银行娘待得一样亲,可是半年后,银凤夭折了,银行娘痛哭一场后,就把银铃当成亲闺女,名字也改了,叫银凤,绥靖司令是老蒋的得意弟子,心腹爱将,在洛阳战役中兵败自杀,常美玉来到上下寨要带走女儿,银凤娘说:“银铃夭折了,这是银凤。”这秘密只有康怡敏知道,是因为张银凤和常美玉长得很像,这龙生龙,凤生凤,这银凤姑娘和张银行家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外表不像,个性也不像,村里人都猜疑,但没有证据,这人到老了,心性就变了,银凤娘很后悔,她对康怡敏说:“大娘,就是太自私,害的银凤在这乡下受苦,等我死了,你就把她的身世告诉她,让她去找常美玉,把亲闺女还给她。”
听了银凤的故事,教授有点动心说“这银凤姑娘倒是不错,可是我这样的情形,配不上她。”
康怡敏说:“你是啥样的情形?你怜惜她,她喜欢你就够了,咱这乡下没有那么复杂,银凤是个好姑娘,喜欢她的男人也不少,可是她就是眼高,谁给她提亲她给谁急,可是,只打见了你教授,她的心性变了,她说要嫁个大叔,不是随便说的,她确实是喜欢你,不过,你们现在还不能公开。”
教授点点头说“我明白师母的意思,既然这话说开了,我就不拘束了,师母你对我真的一点不动心?”
康怡敏说:“咋能不动心?你这么好的人才,那个女人会不动心?这上下寨来的专家教授不少,我为啥单单叫你住进张家大院,还有我的公爹,他真的把你当成了他的儿子,他甚至想撮合咱俩的事情,可是,咱都人到中年,想事情不能那么简单,你现在是虎落平滩,你早晚都要回城里的,而我的根已经扎在了上下寨,咱俩不是一个层次,况且,你到上下寨是干啥的,不是谈恋爱,而是干事业,是为了安心从事科学研究,你做的事情是你老师要做而没有做成的事情,我是你的师母,得帮助你,而不能给你惹麻烦。”
“说的对,你是不能给教授惹麻烦。”
“又是你李紫环,你这爱情窥视狂,又偷窥我们的约会了?”
“是呀,全程监护。”
李紫环和刘翠枝站到了面前。
“这两个人就是虼瘙离不开虱子,只要有李紫环肯定有刘翠枝,说吧,你俩这么晚了不回家睡觉,看我们约会有意思吗?”
“你这就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俺姐妹不在家陪老公,大半夜的在这陪着你们,你不道声辛苦,还埋汰我们,走,紫环,不理他们了。”
教授站起来说:“两位美女,这么晚来找我们,一定有事情,坐下谈谈吧。”
刘翠枝和李紫环挤在康怡敏的石头上。
教授靠着树和美女们调情:
“李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不光模样好,还是热心肠。”
李紫环沾沾自喜:“咱没有你的老婆漂亮。”
教授说:“她不但模样没有你漂亮,心灵更不美。”
刘翠枝说:“所以,你就一脚把她蹬了,到我们这乡下找美女。”
教授笑着说:“如果李姐没有老公就好了,马大队好有艳福啊。”
李紫环说:“如果教授你喜欢咱,咱就把马大队蹬了,跟着你去城里享福。”
康怡敏说:“紫环,这玩笑开不得,我们正在约会呢。”
刘翠枝说:“你两个大模大样的在这约会,知不知道有坏人在这附近埋伏着?”
康怡敏说:“是谁?在哪里?”
刘翠枝说:“张银行的三个儿子,被我俩赶走了?”
“他们要干啥?”
“干啥?抓你们的现行呀。”
“我们干啥坏事了?”
“幸亏你们没有干坏事?但是,张银行也会无事生事。”
“张银行这坏咕咚,又想害捣我?”
“不光害捣你,还要害捣教授。”
教授说:“我不认识张银行,他为啥害我。”
李紫环说:“你不认识他,他可认识你,他害你是因为他嫉妒你,张银行处心积虑一辈子,也没有住进张家大院,你一个外人住进去,还住到明贤老师那么好的房子里,怡敏把你照顾的无微不至,四犇叔也把你当成了亲儿子,张银行伤心死了,他想赶你走。”
教授说:“他想让我走就直说嘛,干嘛来阴的,哦,我明白了,这桃色事件最有杀伤力,师母说我们都人到中年,想事情不能那么简单,是不是这件事情。”
刘翠枝说:“张银行就是阴沟里爬出来的,你叫他光明正大的做事情,不可能,怡敏姐说的就是这件事情,你这大教授,在城里无法搞研究了,来到我们乡下,可是,你一来就和师母搞到一起,这桃色新闻已经传遍上下寨,但是,我们上下寨是开放的地方,对这些传闻也就是置之一笑,没有人当回事,所以,张银行他就得抓证据。”
康怡敏说:“这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抓到证据了吗?”
李紫环说:“现在是什么时期,是特殊时期,人整人还需要证据确凿?捕风捉影,无中生有,况且你们还就是坐在洛河边约会,要不是我和翠枝将那三个窝囊废训一顿,不准他们胡来,他们傻不拉叽的,把你们抓起来,绳捆索绑,往大队部里一锁,到了明天,给你们脖子上挂上破鞋,头上戴一顶高帽子,用瞄子枪压着你们游街示众,再召开一个万人批斗会,四乡八村的人都过来看热闹,让你们站在台子上坦白交代搞破鞋的过程,你们还能说的清吗?交代不清楚就动私刑,这人有脸,树有皮,教授还能在咱上下寨待下去吗?”
教授倒抽一口凉气说:“我得去坐牢。”
刘翠枝说:“这事情吧,其实也没有什么,怡敏就是真的和教授好了,也是好事,也是合情合法,但是,这是特殊时期,教授是落难,到咱上下寨来避难搞研究的,咱得保护好教授,否则的话,真的被张银行抓住了小辫子,教授不能在上下寨呆了,可上哪里去?那里能有这样好的科研条件呢?对上下寨也是一个大损失,教授是华弟请来的,是来帮助咱们渡过难关,走上幸福的康庄大道的,李支书说:马朝华其实还是上下寨的好子弟,他其实是想着上下寨的,那一次是困难时期,咱上下寨急国家所急,把救命粮交给了国家,就是马朝华想的好法子,让豫剧名角裘圣婴带着豫剧团到上下寨义演三天,帮助咱们度过了难关,裘团长就是个莲花宝座,咱坐上去才能够普度众生,这一次,他又把肥料专家请来了,就是帮咱们度过难关的,这科学种田就是一艘幸福的航母,咱们坐上去才能乘风破浪,走在幸福的康庄大道上,而教授就是这幸福航母的领航人,咱们一定得保护好教授,不能出一点问题。”
教授激动得站起来,抓住刘翠枝的手说:“谢谢您,刘主任,谢谢上下寨的父老乡亲,我一定把我的科研成果贡献出来,不光是帮上下寨解决眼前的困难,更要和乡亲们一起驾上科学种田的幸福航母,走在富裕文明的社会主义的康庄大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