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庄奉还没有来,还有别的人,倒是也很熟,但是仿佛很遥远,象是隔了几世又才见面,李笑颜感到自己的自律神经有点儿紊乱,呼吸和动作不太协调,忽然又想让厕所。从来没有这种情况出现过,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上厕所,打球时上厕所是从来没有的事。李笑颜忍了忍,等到庄奉来的时候,实在忍不住了,把球扔给庄奉,回宿舍上厕所。
净华然已经起来了,在宿舍前边的花池子上坐着背英语,看到李笑颜颇感意外,说:“你怎么回来了?球呢?”李笑颜说:“上个厕所。”净华然说:“你怎么了?”李笑颜说:“没怎么?”净华然说:“神不守舍的,好象踩在棉花上。”李笑颜说:“一夜没睡,自律神经失调。”净华然说:“跟我一样。”
上午有手术,李笑颜让张和也代班,张和也说:“什么事?”李笑颜说:“一夜没睡。”张和也说:“陪钟馗喝酒去了?”李笑颜说:“陪你喝了。”张和也说:“火气这么大?自律神经失调?”李笑颜说:“程东浩结婚了。”张和也说:“既然订了婚,当然是要结的。你不是早就应该知道吗?这时候才有反应是不是晚点儿了?”李笑颜说:“当初订婚的时候,是假的,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张和也说:“订了就是订了,什么真的假的?如今结了就是结了,又有什么真的假的?”李笑颜说:“你有多奇怪你知道吗?你老早以前象先知一样,说过程东浩订婚是假的。”
张和也说:“我说过吗?”李笑颜斩钉截铁的说:“说过。”张和也说:“那我错了,要我道歉吗?”李笑颜说:“落井下石。”张和也说:“你还能落得了井?”李笑颜说:“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张和也说:“不是正好可以找龙师兄吗?”李笑颜不说话了。张和也说:“龙师兄也不能要你,他还是处男,你都是老手儿了,公平说,你等他失了身,再上,还差不多。”李笑颜咬牙切齿的说:“张和也,你让驴踢了。”
中午李笑颜回到学校,想去找龙启辰,倒也不是投怀送抱,就是忽然很想见见他,尤其他是单身,可以博个安慰吧。又怕程东浩回头,如果这么快就去追龙启辰,程东浩又找回来,那不是乱了吗?再等程东浩一个学期试试,也显得自己仁至义尽,不是那么薄情。如果期间龙启辰找了人,不用说,那是没缘分。还有一个备用:姜允醍,这个人也可以慰藉慰藉,但可以断定未来绝不是这个人。不会从此高不成,低不就,孤独终老吧?还是提早做下这个准备,那就回许昌,守望着秦关,从事自己热爱的事业,也算不错了。不结婚,不用伺候男人,没孩子,不用那么操心,自己生活习惯那么好,身体好,老了也不用别人照顾,走运的话,说不定无疾而终,死了会烧出舍利。
李笑颜吃午饭的时候,忍不住扫视了一下食堂,哦,龙启辰就在那里,对面无人。李笑颜犹豫不决,正要下定决心,正大光明的去打个招呼,看到一个漂亮的女生坐在了他的对面,李笑颜心里忽悠一下,立刻蒙圈了,盯着那个女生,就象是盯着世界上最后一朵玫瑰。齐肩的短发,黑亮蓬松,肤色白皙,眉目清秀,气质高雅,举手投足,浑身上下都是智慧,是真玫瑰。李笑颜感觉自己已经塌缩成一枚小小的蜗牛,悲伤的喘不过气来,几乎要崩溃了,可是还是忍不住盯着那个女生仔细的看,盯的眼睛里几乎要冒血,心里的鼓点儿完全迷乱了。李笑颜生平第一次迫切的想追究一个人到底是谁,她是谁。如果龙启辰爱的是她,自己是夺不过的,败局已定,看来是绝对无缘了。李笑颜坐在那里,心却往深渊里一个劲儿的沉,眼前直发黑。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李笑颜想直接过去问问,可是身子发沉,站都站不起来,只能象泥胎一样坐在那里,看着龙启辰和那个女生双双离去。李笑颜嘴里发苦,扒拉完最后几口饭,感觉都堵在嗓子眼儿,使劲咽了咽,如鲠在喉,根本咽不下去。李笑颜稳稳心神,站起来去买了一道热乎乎的重口味浓汤:海鲜南瓜浓汤。本以为喝下去会好些,但是李笑颜喝完了打了个嗝,热汤都反上来,感觉吃的东西没冲下去,胃里反而有些胀了。李笑颜还想吃东西,但是她知道这是源于吃东西的饱腹感对受伤心理的补偿作用,如果放任下去,对身体会造成更大的伤害,李笑颜及时止住了,出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