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程东浩不紧不慢的走近,说:“先给介绍介绍妹夫。”孔思思松了手,介绍说:“这是我大伯家的哥哥孔良义。”过去一揽程东浩的胳膊,说:“这是我未婚夫,程东浩。”程东浩叫了一声“大哥”,孔良义伸出右手,程东浩握了握,说:“大哥你先和思思进去吧,我去给你停车。”孔思思拉着孔良义进去了。
程书宪和卢美荣都出去了,孔思思把孔良义让进了屋,说:“哥哥,我亲自给你下厨做晚饭。”孔良义说:“我随便吃点儿就行。”孔思思说:“让你吃点儿我给东浩调制的营养粥,再给你烙几张饼,四荤四素。”孔良义说:“很久没有吃你做的菜了,还真有点儿想。”
程东浩进了门,坐到沙发上,孔思思端来卢美荣特制薏米红豆茶,就去厨房了。程东浩说:“听说大哥是在瑞士念的书?”孔良义说:“是啊,我的青春都在那里了,到了三十多岁离婚,才知道我的归宿不在那里,前三十年,只是一场华丽的梦。乡音乡土才是真正的生活,才是原我,本我。所以我又回到山西,呼吸那里的空气,闻那里黄土的味道,吃醋,吃粗粮,吃肉。你们真好,年纪轻轻,生活目的都很明确,不象我,三十好几了,还要从头来过。”程东浩说:“我属于思想简单的人,没有那么丰富,生活流于肤浅,还停留在小市民经济意识层面上,提不到精神追求的高度,不象大哥你,已经是对生活有阅历有感悟的真男人了。”
孔良义说:“听思思说你以前有个女朋友叫李笑颜?”程东浩说:“是。”孔良义说:“我前妻我也很爱,后来她跟了她的初恋男友,她那个初恋男友不能生育,所以要把我们的孩子留下,我答应了,把一切都给了她:房子、钱、孩子,一切,我当时觉得我是把我的生命都埋在了瑞士。后来我回到山西,才渐渐醒悟,我埋在瑞士的不是我的生命,而是我的衣冠冢。我赤裸裸的回到家乡,象个刚出生的小男孩儿,又回到那里重新生长,而且决定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瑞士很美,但是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有些人虽然很好,但注定不过是人生经过的风景,要知道什么是自己的根本,什么人才是自己的臂膀。”程东浩说:“是。”
孔良义说:“思思的眉毛是怎么回事?”程东浩说:“被人绑了,剃掉了,全身的毛都被剃掉了,屁股上还被刺了一只蝴蝶,这两天说是要去做手术洗掉,还没洗呢。”孔良义说:“什么?有这种事?这是奇耻大辱,案犯抓到了吗?”程东浩说:“没有报警。”孔良义说:“咱们这样的家庭,出了这种事怎么能不报警呢?”程东浩说:“我是想报,可是思思不让,好像是留了把柄在对方手里。”孔良义说:“什么把柄?”程东浩说:“她先整的李笑颜。”孔良义说:“你知道对方是什么人?”程东浩说:“不知道。”孔良义说:“就这么完了?”程东浩说:“是。”
孔良义说:“这个李笑颜不简单啊。”程东浩说:“是,如今这世道,想不到的事太多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李笑颜背后的那个人留了个字条,硬的很,显然是有完全的把握胜过我们。”孔良义说:“思思真是欠思量,怎么能犯下这样的错?她对李笑颜做了什么?”程东浩说:“在工地上叫了两个流浪汉把李笑颜猥亵了。”孔良义说:“这种行为真是愚不可及。”程东浩说:“要比谁无赖,思思是比不过李笑颜的。”孔良义喝了一口茶,挑眉看着程东浩,说:“是你干的?”程东浩说:“什么?”孔良义说:“是你让人干的思思?”程东浩不动声色,说:“不是。”孔良义说:“那就是说:是。”程东浩一撇嘴,喝了一口茶,不吭声了。
孔良义说:“你跟思思订婚完全是为了钱,你根本就不爱她,等钱骗到手,就会甩了她,再跟李笑颜重续鸳梦。思思怎么样你根本不在乎,就算是失了身,轮了奸,也跟你毫无关系,所以你才能这么安定,不动声色。”程东浩说:“不是的,我跟思思订婚完全是看透了李笑颜并不爱我。”孔良义说:“可是你爱她。”程东浩说:“没有人对单相思有持久的兴趣,而且李笑颜我已经弄到了手,女人不过如此,身体千篇一律,不同的是人格,她与我并不相配,我也就放手不再纠缠。身体这个东西,也许女人会很看重,我已经不那么看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