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钟泯仁说:“这个水可以喝,微甜,有点儿涩。”谢峻和穆雁鸣喝了,谢峻说:“我得带回去一瓶,分析分析成分,可以的话用来酿醋,说不定里面有未知的有效成分,比如维生素PRAS,类黄酮WNC。”
巴掌大的一块明礁,盖个房子都让不开水洼,也搭上钟泯仁设计的房子大点儿,于是水洼也被规划进房子。钟泯仁拿出长长的一篇工程进度表,谢峻一看都想吐血,说:“我们是不是解放前被拐到日本的中国劳工啊。”穆雁鸣倒很轻松,说:“很简单。”谢峻说:“哥,你是没干过,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年轻不懂事啊。”钟泯仁说:“今天咱们先看看图纸和专家写的资料,研究一下怎么盖,第一步好象是放线。”
谢峻说:“三爷,你不是说还有块碑吗?”钟泯仁一拍额头,说:“看我这记性,咱们章鱼岛的碑哪儿去了?咱们得先立碑,我已经找好了地方了,就立在屋前临海的石涯上,咱们去找找。”三个人在一堆石料边儿上找到了,一人多高的一块石碑,钟泯仁抚着石碑介绍说:“这块石碑是整块崂山灰,你们还不知道这种石头的好吧?天安门广场上的人民英雄纪念碑碑心石就是一整块崂山灰,采自青岛浮山大金顶,一般的山石很容易长出石花,而浮山石料,因为质地均匀、耐酸碱极强、耐风化,所以不存在这个问题。咱们这块石碑就跟那块石碑同样的出处,在这种地方可以屹立一千年。看见这上面的字了吗?章鱼岛,阴文镌刻,隶书鎏金,做成钢胎金字镶嵌进去,用的都是四个九的纯金。跟人民英雄纪念碑的工艺一样,我可是用了心思,严格要求的。”
谢峻说:“叫几个人来抬。”钟泯仁说:“咱仨抬。”谢峻说:“哥,可不能这样儿啊,事必亲躬虽然是好,可是也得考虑咱们的实际能力啊。”钟泯仁说:“要相信自己,咱们一定有办法,要保证咱们章鱼岛的纯洁性,以后说起来,可以说这座小岛是咱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整治起来的。”谢峻说:“真要把屎尿整出来吗?还有姑娘们。”钟泯仁说:“那些女人,你爱了才是女人,你不爱就是一群羊。”
龙启辰感觉这回是真的爱了,满脑子里都是李笑颜,不愿意想她,她却象呼吸一样满心满肺的强占进身体,随着脉搏跳动。原来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的侵略性比传染病还厉害,龙启辰觉得自己好象是得了鼠疫:寒战、乏力、全身酸痛,洗澡的时候偶然发现腹股沟淋巴结似乎还有点儿肿大,虽然可以很肯定的说那地方一直都那样儿,但是龙启辰还是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惶惶不可终日。但是自己是不能去找她的,也不能刻意去制造巧合,也不能盼望偶然看到她,就象是在怀念一个爱了一辈子的女人,自己已经垂暮之年,而她在五十年前就已经死去,留下自己一个人执拗的流连,她的音容笑貌仿佛一抬眼、一扭头就能看到,那样切近,又那样遥不可及。
龙启辰觉得也许自己是时候谈一场恋爱了,不然头发一定会白的,为了证明自己还在可贵的青春,应该来一场说谈就谈的恋爱。就是冯天雅吧,虽然她不合适,但是她足够优秀。而且她就在身边,日日相见,同是心外见习生,是个可靠的同盟军。
龙启辰觉得能触动心机的爱人当然是最好,但是他不认为自己那么幸运,遇到了还能拥有,单是遇到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知道有那么个人,她是什么样儿的,跟自己同在一片蓝天下,心里有了她就应该快乐,因为总比没有这么个人强,而且这个人也是对自己有感觉的,而且跟自己一样是出自天然的本能触动。如果没有程东浩,她一定毫不犹豫的跟了自己,可是她跟了程东浩也好吧,自己也不会比程东浩做的更好,甚至不如。听张和也所说,龙启辰承认自己是绝不能爱李笑颜到程东浩那个地步的。而且程东浩各方面的条件比自己都优越的多,李笑颜能跟他相亲相爱,也是走运的,应该为她高兴。龙启辰想到这里,心里一点儿也没有好受,反而更开解不动,理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是身体和脑子丝毫也不因为这一高尚的思想得到宁静,依然故我的深陷纠缠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