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个建筑队不成问题。可是这个建筑队只有钟泯仁、谢峻和穆雁鸣三个人。谢峻和穆雁鸣面面相觑,三个人出了船舱,望向月光照耀下跳动着银光的海面,钟泯仁说:“这就出海吧。”谢峻说:“黑灯瞎火的。”钟泯仁说:“有月亮,有灯,没问题。”命令:开船。船离港了。
黑蓝色的海面,一望无垠,月光在海面上活泼泼的跳动着。谢峻说:“已经两点了,我有点儿饿了。”钟泯仁说:“我也是,要不来点夜宵吧,咱们船上有的是吃的。”谢峻说:“好啊。”钟泯仁叫了船长值班,三个人到了厨房,冲了一壶咖啡,三袋冷冻脱水蔬菜,泡发了,小炒了一下,又拿了一个秋林大咧巴面包,六个里道斯红肠,三个人边吃边聊。
谢峻说:“三爷跟简楚媛分了吗?”钟泯仁说:“早扯开了。”谢峻说:“是不是有了新的才扯的?”钟泯仁说:“没有,就是觉得没意思了。”谢峻说:“心里要是没个人空落落的,就象是被吊在悬崖上,实在不好受,我原来心里没人的时候,老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不流动了,一按脉搏,有时候还停跳个一、两下,三、四下。去医院看病,医生都说我没病,再要去直接到心理科,简直是污辱我。我也就不去了,想一个人要是孤单的死在家里,最先发现我的说不定是千里之外的我妈,过个一、二年打电话打不通,急了,来北京找我,才发现我已经在屋里烂成了骨头,连吃我肉的蛆都干死了。她一定会后悔,不搬来跟我住,守着家里的那几亩盐田,做她的咸鱼干儿,儿子死在外头都没见上最后一面。”谢峻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钟泯仁说:“说的跟真事儿似的,还真哭上了,你本来就没病,得活的比我都长,医生说的没错,你是得看看心理科。”
谢峻抹了几滴泪,挤了挤眼睛,说:“真需要看心理科的另有其人。”钟泯仁说:“我也知道有一个人,你说是谁,看咱们指的是不是同一个人。”谢峻说:“这事说起来,早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两个人对看一眼,一齐说:“程东浩。”钟泯仁和谢峻笑了起来,钟泯仁说:“打死我也想不到他会痿了,你说。”谢峻说:“碰上李笑颜那个小妮子,一切皆有可能。咱们小穆,也喜欢她。”钟泯仁夸张的把脸凑到穆雁鸣跟前,几乎贴到他的鼻子,说:“你喜欢李笑颜?哪个李笑颜?是同名吗?”穆雁鸣淡淡的说:“她不喜欢我,我又嫌她失了身,连交个普通朋友她都不上心,我当初的热情已经减退,爱不起来了,已经。严格说起来,当初也不是爱,就是有个想结交的冲动,才去找的她。”
谢峻说:“不是这样的,小穆是真的很爱那个李笑颜。而且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我家里开的趴上。那个李笑颜的脸上象裹了一层白墙皮一样化了个艺伎妆,本来面目小穆根本就没看着,就喜欢上了,还是那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十分不可思议,简直就是中了高阶女巫安洁莉卡休斯顿之箭。”钟泯仁说:“什么叫艺伎妆?”谢峻说:“脸刷的白的象一张墙皮,豆眉,就是把整个眉毛拔的一根儿不剩,眉尖这个地方画了腥红的一疙瘩点儿,红眼线,血红的樱桃小嘴儿,一点点红,腥红。因为日本艺伎爱化这个妆,所以叫艺伎妆。”
钟泯仁说:“那种女人?小穆你好奇怪,连程东浩都算上,你们俩爱上的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啊,程东浩也是没有说她一句好啊。”谢峻说:“化了个艺伎妆还不算什么。”钟泯仁说:“日本艺伎妆,这是个什么思路?也太诡异了。”谢峻说:“是别人给她化的。”钟泯仁说:“这一说化的还挺隆重?”谢峻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是别人下套儿给她化的,她自己当时不知道。”钟泯仁说:“自己化的妆自己不知道?”谢峻说:“完全不知道,不知情,堂而皇之的来参加我的趴,跟那些给她使坏设计了这一妆容的人。”钟泯仁说:“那更说不过去了,智商问题?”谢峻说:“这事您知道是谁干的吗?”钟泯仁说:“谁?”谢峻说:“唐玫。”钟泯仁点了点头,说:“人聪明真是没办法,整人都整的这么有创意。”想了想,又一点头,说:“我真想不通,这个李笑颜的脸让人化成这样,她就真的一点儿不知道?被拔光了眉毛都没感觉?这得傻成什么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