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敏生跟谢峻捅破了窗户纸,一方面仍然心有忧虑,担心程东浩看到误会,另一方面,为表自己向前一步走的决心,又强逼着自己跟在谢峻身边,对抗着自己内心对程东浩的牢固情愫和不甘心放弃的执念。一度曾想象谢峻会象程东浩一样一移步就揽着李笑颜的肩头,可是谢峻显然不是那一风格,迟敏生在身边,他连个地方都不给留,依然自顾自的娱乐至死,似乎根本不知道迟敏生在身边。迟敏生报怨道:“你就是这么照顾女人的吗?”谢峻说:“我没照顾啊。”迟敏生说:“你没照顾还有理了?”谢峻说:“我应该照顾吗?”迟敏生说:“你不应该吗?”谢峻说:“你眼睛里对我还防范的很,我何必自讨没趣呢?毫无疑问你还爱他。你看我的眼神和他看你的眼神倒是有几分相似,你是不是受他那种眼神的刺激太大,以致于转嫁到了我头上?实话说:我很不喜欢。因为和你建立你说的那种情伴关系对我来说可有可无,我是为了你的需要。”
迟敏生说:“那么你的需要是什么?”谢峻说:“象刺刀一样直插心底,而不是象刮胡刀一样,呲啦,呲啦。”迟敏生说:“可是你答应我了啊。”谢峻说:“我答应你的那种关系的前提是彼此的自由和随意,是边缘性的实质,是两个人的切实享受,而不是做给人看,妹妹,你要下决心脱离上一段感情,就要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你如果是为了你的需要跟我搞情,我能理解,你如果是为了向前男友扔石头引起他的注意,我觉得你很无聊、无趣、幼稚、可笑。你说:我为什么要配合你呢?你觉得跟你一起向你的前男友扔石头玩儿是我这么大的男人干的出来的吗?”
迟敏生忽然觉得在一个男人面前提到另一个男人是多么的弱智,谢峻一定是觉得自己在轻视他、污辱他,尤其是程东浩那样的优质男子,对谢峻的自尊心来说一定是个强有力的挑战,他会本能的抬高自己,把自己拉到和程东浩一个水平,甚至于更高水平。迟敏生可悲的想到:也许会因为程东浩那样的男子甩了自己,谢峻对自己也产生了蔑视和不屑。
迟敏生暗自后悔,原来哀哀怨怨的弃妇得到的不会是同情和怜惜,而是被落井下石,踩上一万只脚。迟敏生感觉自己这身鲜肉还没上桌,就已经臭了。程东浩与田君华的打击,都不如谢峻这一个老男人的打击,一个老男人,他凭什么?她,富家千金、名门淑女、人才卓越、学高八斗、识见远达、脱俗出尘、仙姿佚貌,看的上他,他就应该感恩戴德,怜爱有加。自己已经降低了姿态,降低了要求,降低了品味,降低了自尊,能降和不能降的都降了,难道还是不成?男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迟敏生想起谢峻看李笑颜的眼神:不经意的留连。迟敏生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不,男人都喜欢李笑颜?不,只有女人最了解女人,李笑颜那种女人不知道有多劣质:自私、高傲、粗野、品贱低下、全无格调,尤其是没有头脑的当着迟敏生的面宣布她对程东浩的主权,就象是丛林里的野兽,在树根儿底下撒尿,还往树上涂,宣布势力范围。迟敏生连连摇头,她打死也做不了李笑颜那样的女人。男人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象哈巴狗一样围着那样的女人献殷勤,给她垫脚?
谢峻看到迟敏生的眼睛里都是细碎的波光,眯着眼含着失望、蔑视、决绝、幽怨,从未见过一个女人的眼神如此错综复杂,难以一语道破,不由心中一动,疑惑的说:“你怎么了?”迟敏生回过神来,说:“没什么。”转身往外就走,把酒杯递给门边的侍者,直出门去。谢峻从后面跟过来,一把抓住迟敏生的胳膊,说:“怎么了?亲爱的?”迟敏生用力的挣脱,一句话不说,直往外走。走廊里没人,两面墙壁都是精美的大幅油画,高级地毯,层级吊顶,华美的灯具。谢峻一把抱住迟敏生,按到墙上,狠狠的吻起来,这是迟敏生的初吻。她看了无数描写,想象了无数次,但都不是这次。厚实有力的拥抱,被压迫的胸膛,温润灵动的嘴唇,灵巧霸道的舌头,还有下面硬硬的棒棒。真舒服,真的很舒服。自从人生有感觉以来,这奇妙的舒服无以伦比。谢峻刚要喘一口气,迟敏生揽住他的头,按照谢峻的方式回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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